無奈,他只得將參湯含在口中,口對口地喂了下去。想不到雙唇碰觸的那一瞬,竟有酥麻的感覺從唇間漫過。她的唇是那樣柔軟,如水一般,竟讓他有一種想要深吻下去的沖動。
白流霜意識朦朧中,好似被誰抱了起來,有淡淡的好聞的香味,是什么香呢,似乎從來不曾聞過。白流霜使勁縮了縮身子,偎在那溫暖的懷抱里,就讓她歇一歇吧,好好睡一覺。
昏昏沉沉的夢里依稀有誰在咬她的唇,軟軟的、柔柔的,還伴有一種糅雜著香氣的溫?zé)岵粩囗樦韲盗魅?,很是舒服,很是好喝。白流霜不禁咂了咂唇,太餓了,可是再也沒有好喝的湯了,她覺得似有誰在咬她,一口反咬了回去,隱約聽到一聲輕哼。白流霜卻沒在意,又睡了過去。
車廂里,百里寒輕撫著被咬傷的唇,盯著白流霜的目光,寒冽得足以把白流霜當(dāng)場凍死。反正喂了一碗?yún)?,大約是餓不死了。百里寒惡意地拿起碗,輕輕敲擊著,看她醒不醒。
白流霜醒來時有些迷糊,以為還在白府自己的閨房。她不禁擁緊了被子還要繼續(xù)睡,但是耳邊那聒噪的聲音卻連續(xù)不斷。清脆而有節(jié)奏,似乎是手指敲在玉石上的聲音。紅藕何時這么不善解人意了,連個覺也不讓人好好睡。
白流霜有些著惱,清聲道:“紅藕,我還要再睡一會兒,你出去?!?/p>
無人說話,聲音還在繼續(xù),隱約聽到有人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很是不屑,帶著濃濃的譏諷意味。竟然還笑,白流霜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敢再敲,我就把你扔到茅坑里淹死!”
這句話威力不小,聲音立刻停止了,室內(nèi)陷入一片靜謐。白流霜很滿意這樣的效果,擁緊被子,正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
身后忽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很響亮,很放肆,如狂風(fēng)卷過竹林。
白流霜頭腦一熱,天啊,竟然是百里寒的笑聲,怎么是他?他為何在她的屋內(nèi)?雙手一扯,用被子蓋住了頭,她沒臉見人了。但是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妥,她為何怕他?
白流霜呼地坐了起來,“你為何在我房里?還不出……”話才說了一半,白流霜的臉便漲得通紅,這哪里是她的房間,這明明是一輛馬車,寬大、華麗、舒適、豪華。不是她進(jìn)宮時坐的那輛,是百里寒那輛。
而百里寒,就斜倚在對面的軟靠上,完美修長的身體毫不客氣地占據(jù)了一半的空間。一只修長的手閑適地端著一只玉質(zhì)湯碗。方才那聲音看來就是他用手敲擊玉碗發(fā)出的。
百里寒的臉上,還存有方才那聲大笑的笑影。漆黑的眼瞳里,翻卷著微妙的情緒。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一點兒壞,有一點兒邪。
“方才那碗?yún)粵]有白喂,竟讓王妃一醒來就天生神力,竟能將本王也扔到茅坑里了,真是不得不佩服??!”百里寒很久沒有大笑了,笑過后才發(fā)覺那感覺似乎不錯,早已把方才被咬的懊惱扔到了九霄云外。他沒想到,白流霜也有這么俏皮的一面。
白流霜卻聽得很是疑惑,何時喝參湯了?難道方才并不是做夢,那美味可口的湯是真的喝了。不過,不會是他喂的吧?若說不是,他手中明明拿著一只碗。
白流霜自然不會問,但是目光不知怎么便觸到了他唇上那道傷痕。不會吧,難道他用嘴喂她了?夢里那軟軟的,柔柔的,她咬了一口的,難道真的是他的唇?
白流霜的臉登時紅了起來。
百里寒的臉忽然陰了下來,冷銳再次回到他的眸中。這個女子,竟然如此聰明,只不過提到了參湯,她便洞悉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