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柔情現(xiàn)
第二日,聽風(fēng)苑不再似往日那樣冷清,丫鬟侍衛(wèi)輪流轉(zhuǎn)。
一大早,便有侍弄花木的奴仆挑水過來為白流霜栽種的藥草澆水。起床不久,百里寒的貼身侍女輕衣和纖衣便帶著幾個侍女送來了早膳,還畢恭畢敬地問白流霜午膳要用些什么,也好讓廚房早點準(zhǔn)備。用罷早膳,百里寒又派人送過來許多布匹,煙羅絲、鳳翼綢皆是上等的緞子,說是讓白流霜添些衣物。
就是傻子也看出來百里寒對白流霜態(tài)度忽然轉(zhuǎn)好,白流霜自然也察覺了,心中卻沒有半點兒欣喜,她不會傻到以為百里寒突然愛上了她,那也太不靠譜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莫非他已經(jīng)知悉自己是他曾經(jīng)的恩人。應(yīng)該不可能,因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她,從未說過。
白流霜懶得再想,倒是要探探他的用意。思及此,白流霜對紅藕道:“收拾一下,我們?nèi)ヒ惶肆鞣坚t(yī)館?!?/p>
紅藕背好藥囊后,白流霜便和她一起向院外走去。站在聽風(fēng)苑門口的侍衛(wèi)一見,也沒敢攔,而是三步并作兩步前去稟報。待白流霜走到府門口時,王府的馬車停在門口,纖衣站在門口微笑著道:“王妃,上車吧?!边呎f邊過來攙扶她,服務(wù)當(dāng)真周到的很,兩人坐上馬車,向流芳醫(yī)館而去。
幾日沒來流芳醫(yī)館,藥叉見了白流霜,竟頗為冷淡。白流霜很詫異,藥叉為人,忠厚耿直且待人和藹,從不見他如此待人的。
“藥叉,最近醫(yī)館里出什么事了嗎?”白流霜輕聲問道。
藥叉恭敬地答道:“稟王妃,沒出什么事!”說罷便抿嘴不再言語。
稱她王妃,而不是如以前那樣稱呼她小姐。原來藥叉是惱她又做了王妃,可是,他哪里知道她的苦楚。
“我?guī)熜只貋磉^沒有?”想起匆匆而別的師兄段輕痕,白流霜心里極其惦念。
“不曾!”藥叉沉聲說道,張了張嘴,似有話要說,但最終沒有說出來??磥硭幉鏆馔Υ螅揪统舐哪樤偌由详幊?,越發(fā)令人難以注目。
白流霜憋悶地嘆了口氣,知道藥叉的脾氣,再和他說話,只是自討沒趣。今日醫(yī)館里病人不少,白流霜很快忙碌起來。一忙便是一日,直到紅日西斜,白流霜還賴在醫(yī)館里,她不想回去,在這里多待一刻也是好的。
但是,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白流霜抬頭,見是來時駕車的車夫,頭上戴著一頂斗笠。
“王妃,天色不早了,該回府了!”他沉聲說道。
果然逃不過,白流霜嘆了口氣,眼看著天色黑沉下來,便和紅藕一起坐上了馬車。透過馬車的窗簾,白流霜發(fā)現(xiàn)才不過幾日光景,這條街上的槐花已枯萎凋零,鋪了一地干枯的花。
白流霜的心,頓感蕭索。
暮色越來越重,正是晚膳時,路上行人極其稀少,只有他們這一輛馬車,從街上緩緩行過。忽然,有一朵枯花被風(fēng)吹得飛了起來,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無數(shù)朵,被風(fēng)卷了起來,瞬間好似得到了生命一般,沿著風(fēng)的方向向車頂飛來。
如一團白色的龍卷風(fēng),要將車頂掀開。
這境況有說不出的好看,但白流霜還是感到了危險。因為,這風(fēng)起得怪異。
駿馬嘶鳴,馬車停了下來,趕車的馬夫忽然躍了起來,雙袖一展,鼓蕩著風(fēng)聲,接住了那疾飛的花雨??v是如此,仍有一兩朵花被遺漏,穿透了車壁,飛到了馬車內(nèi),被紅藕伸袖接住。
用手一拈,便化作粉末。只不過是枯萎的花而已,卻能被人發(fā)揮出這么大的威力,白流霜不禁咋舌。
“小姐,坐著別動,有人襲擊我們!”紅藕輕聲說道。話音才落,便聽車外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在靜謐的街頭,如魔音一般鉆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