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病好點兒沒有?”是纖衣壓低了嗓門的聲音。
半晌才聽見紅藕氣惱的聲音,“這次小姐的病來勢很猛,這幾日一直昏迷著呢,方才我看了,額頭還燙得厲害,我真怕小姐挺不過去,小姐從來沒得過這么重的風寒。”
白流霜摸了摸額頭,明明已經(jīng)退燒,紅藕干嗎還那樣說。這丫頭難道是故意的,以為那樣說,別人就會心疼嗎?真是傻丫頭??!
“王妃不是醫(yī)術(shù)很好的嗎?怎么連這小小的風寒也治不了?。俊?/p>
“纖衣你糊涂了嗎?小姐昏迷著,怎么能為自己醫(yī)病?!?/p>
纖衣呆了一下,焦急地說道:“我這就去稟報王爺,到宮里去請御醫(yī)!”
“不必了,小姐還死不了,請你轉(zhuǎn)告王爺,若是真關心我家小姐,就來看看她,而不是每天守在那個代眉嫵床前?!?/p>
白流霜聽紅藕如此說,只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根看不見的線勒住了,讓她的心每一次跳動都疼得厲害。他果然沒來看過她嗎,竟然一點兒也不擔心她嗎?
她知道,是該斷情的時候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也許會郁結(jié)而死。她死了,他會傷心嗎?或許會,但是,有了代眉嫵,他應該很快便會忘掉她吧。
纖衣被紅藕的話噎得不知如何回答,默立片刻道:“王爺確實是關心王妃的,他的擔憂,纖衣是看在眼里的?!?/p>
紅藕冷笑道:“是嗎?可是我家小姐看不見!好了纖衣,夜深了,你且回去吧!我得照顧小姐了?!奔t藕毫不客氣地說道。
片刻,大約是纖衣已經(jīng)走了,簾子一掀,便看到紅藕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這幾日肯定累壞了。
“小姐,你醒了!”紅藕一看白流霜醒了,不禁欣喜若狂。再看白流霜的神色,必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紅藕心中一沉,以為小姐又要傷心了。
白流霜卻淡淡一笑,問道:“紅藕,有吃的沒有,我餓得很?!?/p>
“有,小姐,我早熬好了,熱一熱就行,小姐你等著哦!”紅藕猛點頭,不一會兒,便端來一碗清粥。
白流霜用了一碗,頓覺渾身上下舒服了很多。在床上躺了這幾日,也睡夠了,她起身梳洗一番,到院內(nèi)去呼吸新鮮氣息。
明月掛在枝頭,還是那個明月,卻不再是那夜模樣,而是,缺了一塊,一如她的心一般。
院中晚香玉開得正盛,清香靡靡。
一陣夜風拂來,紅色花瓣紛墜似霰。幾瓣殘紅翻卷著翩躚落在白流霜的白衣上,那一抹嬌紅襯著純凈的白,在皎潔的月色下,極美。
仰望夜空的白流霜忽然一怔,眼前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逝,來不及捕捉,便消失無蹤。站在她身后的紅藕不知怎么竟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白流霜心中一跳,正要彎腰去看紅藕怎么了,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就站在她的面前,頎長的身影擋住了明凈的月光。
一襲黑色斗篷將來人裹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斗篷的帽子,看不清面容,樹影斑駁地投在他身上,夜風一蕩,那身寬大的黑袍便隨風亂舞,極其詭異。
“你是誰?你將她怎樣了?”白流霜壓住心驚,冷冷問道。
那人也不回答,也不見如何邁步,身子卻是向白流霜這邊移了一步。那張臉頓時便移到了月色下,白流霜抬眸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那人臉上,竟戴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