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姜尚堯深深地看著姚雁嵐,似乎這一別就是天人永隔,他如何也看不夠?!把銔?,幫我向家人問好,還有,自己多保重。受了委屈……受了委屈可以找德叔?!?/p>
姚雁嵐眼淚幾欲決堤,哽咽著點頭,“你也保重?!?/p>
走出大門,姚雁嵐仍是一步一回頭。守候在捷達車旁邊的慶娣早已迎上來,問道:“怎么樣?見著了?”
不需要答案,只看姚雁嵐喜中帶淚的表情便已經(jīng)明了,慶娣了解地笑,“這就好,放心了吧?回去和姜阿姨還有姥姥說說,讓她們也放寬心?!?/p>
“慶娣,謝謝你?!币ρ銔褂芍愿屑?。
“謝我做什么?應該謝嚴律師,是他冒風險讓你假裝他的助手?!?/p>
嚴律師不好意思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上車吧?!?/p>
慶娣拉上安全帶,“嚴律師,大致定下來了?”
嚴律師點頭,“我們這邊上述狀已經(jīng)送上去了,只等那邊案件卷宗送到中院,接下來就是排期開庭?!?/p>
三個月后,案件在原州中院開庭審理。公訴機關維持原訴,被告人姜尚堯?qū)V機關指控其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入室搶劫罪的罪名無異議,表示認罪。但是他辯解從未參與預謀,之前也從未參與過類似的有組織犯罪行為,請求法庭酌情判決。而他的辯護人認為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犯有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入室搶劫罪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
經(jīng)法庭審理,最后判決被告人姜尚堯犯參加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犯入室搶劫罪,犯罪情節(jié)較輕,認罪態(tài)度較好,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兩罪并罰,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慶娣因為上課而沒法去原州,晚上接到嚴律師電話得知消息后,本該有種塵埃落定巨石沉底的輕松感,可依然郁郁不快。
愛娣與她擠坐在一起,半邊腦袋擱在她肩膀上,聽律師講完判決結果,她長嘆一聲。
“嘆什么氣呢?小小年紀。”
“沒。”愛娣轉(zhuǎn)頭將臉埋在她頸窩里,不一會兒她的領口已經(jīng)被淚濡濕。
“小愛,你在想什么呢?”
愛娣吸了一下鼻子,悶聲說:“姐,我好希望嚴律師說完姜大哥能提一下景程,哪怕判他十年二十年也好?!?/p>
慶娣想笑,笑容未綻,眼淚已滑落。
“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啊,我在想人活著真像那句話,譬如朝露,去日苦多?!?/p>
有句話她沒說:我還在想另外那句,但為君故,沉吟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