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堯奇怪，“笑得眉眼生春的，有什么好事？”

慶娣不答他的話，反問說：“過年想要什么？好像我還沒送過你什么東西?！?/p>

“就你那點工資？拖起來幾個月沒影，望天打卦的。說來我還正要問你，三十回不回？”

這一問，慶娣眼神立即黯淡下去。

自從和她爸撕破了臉，她再未回過那個家，而媽媽也不好過，聽愛娣說，幾次見面，媽媽身上都會帶點淤血的青紫痕跡。她想把媽媽接回望南鄉(xiāng)，可每回一提就被媽媽拒絕。

“姥姥問，除夕團年飯我們是不是一起回去吃？”姜尚堯一眼看出她的失落。

慶娣搖頭，“我去舅舅家吧。”

“舅舅再好也只是親戚。姥姥說了，今年準備了好多年貨，全是為了你。”

聞山的規(guī)矩，談戀愛的時候可不能在男方家過除夕，如果去了，那就代表確定是男家人了。慶娣這一想，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可立刻答應又有些難為情。

將她的躊躇看在眼里，姜尚堯微笑著再添一把火，說：“我媽可是年前就買好了金戒指，還有只足有半兩重的金鐲子，就等你去了?！?/p>

“現(xiàn)在還興那些老規(guī)矩？不都是給個紅包了事？”

“原來你懂??？”姜尚堯故意使壞，捏住她下巴，直直望進她眼里，“收不收？不收我叫我媽送別人了?！?/p>

慶娣拍開下巴上的手，嘲笑他，“你還有別人？誰？說給我聽聽?！闭f著微紅了臉，小聲道，“那我去和我舅說一聲，三十就不過去了?！?/p>

除夕夜在姜家吃完團年飯，臨走時，姥姥又收拾了一大袋子吃食讓姜媽媽送出來。姜尚堯特意問：“東西我媽給你了？收好了沒有？別落下了。”把他趕進廚房洗碗，三個女人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慶娣眉間洋溢喜氣，抿嘴點頭，又拍拍腿上的袋子。

“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就那些?！?/p>

“不老實了吧？”他不滿地瞥她一眼，“就沒讓你改口喊一聲？”

“還早呢，一般都是兩家定了日子之后……你激我呢？”慶娣這才回過味，“其實，也沒什么好瞞你的。阿姨也就說，什么時候我媽有空，約個時間見見面。”

他揚起嘴角，問：“那定好什么時候見？”

“開春好不好？”

姜尚堯連連點頭，眼中喜悅令慶娣止不住唇邊笑意?；亓四洗?，福頭早候在學校石墻前，聽見車聲就躥了出來，猛搖尾巴。姜尚堯心情大好，摸摸它腦袋說：“兒子，好吃的多著呢，別急?！?/p>

慶娣莞爾，問他：“你不回聞山嗎？”

“晚點回，我陪你過了十二點，接著去礦上看看?！?/p>

礦上工人大部分回了家，現(xiàn)在駐扎著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慶娣明白姜尚堯的謹慎，也不點破，開心地說：“那我去燒水給你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