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蔽液鷣y的應(yīng)答了聲,謝了他的好意,卻又想起剛才筆記上的詞語,終于忍不住猶猶豫豫的問他:“你……你剛才,在做什么?!?/p>
“測量風(fēng)級?!蹦且豢躺倌旰每吹拿佳畚⑽澠?,溫柔的像個來自光年之外的天使。
那些從指縫間穿越的風(fēng),在他的觸覺里萌生成一個鮮明的數(shù)字,無論從哪里來講都覺得太過于詩情畫意,我正在傻傻的看著他的時候,少年卻回頭看了看云彩朵朵的天,從包里拿出了一把傘遞給了我:“晚上的時候應(yīng)該會下雨,拿著吧,女孩子別淋濕比較好。”
呆呆的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我心中所銘記下的,依舊是那個白衣的背影,和那片湛藍(lán)的天空。
天氣變得很快,那天的傍晚時分,確實下起了雨。
身邊頂著書包的同學(xué)雜亂的沖出校門,紛紛咒罵著老天,撐著他給我的傘出校門的時候,我看到那名少年坐在車?yán)?,搖下窗玻璃,對我側(cè)著頭微微一笑。
臉上忽然發(fā)熱,我不由默默的加快了腳步,心中有了一點感動。
那天我的日記里,鬼使神差的多了他的影子。
很快我知道了那名少年的事,高二(六)班的薛云軒,與我同級,成績并不好,卻酷愛觀測氣象,聽說去年還準(zhǔn)確的觀測到了一場大的冰雹災(zāi)害來臨而受到了市里的嘉獎,同樣都是有著偏才的孩子,乍聽到這些,忽然就有了一些惺惺相惜般的感覺。
我承認(rèn)就是在天臺上的那個時候是被薛云軒吸引的,他身上有著太過于神秘的氣息,對氣象深有研究,可以傾聽大自然的“聲音”,從云彩的形狀、風(fēng)的方向和等級預(yù)測著未來的天氣,而風(fēng)和云是他最忠誠的朋友,這樣一想實在是詩情畫意。很多次我也借著背書跑到天臺去,偷偷的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的身影,心中安寧,思緒暖暖?! ∷肋h(yuǎn)記不住我的名字,總是會以一些他喜歡的方式稱呼我:“小姑娘”、“小丫頭”、“小妹妹”,我曾很義正詞嚴(yán)的對他說我叫秦瀾珈,薛云軒的反應(yīng)也只是很驚訝的睜大了雙眼:“你父母給你起這個筆畫復(fù)雜的名字,一定是很想在罰你的時候就讓你把寫名字一百遍。”說著就開懷大笑了起來。
只是他不知道……再也不會有父母,給我這樣苛責(zé)的懲罰……
這樣開朗的少年像光,對于在陰暗中成長的我,仿佛有著致命的誘惑。之后的很多日子里,我就一直在日記里寫著有關(guān)他的事情,一點一滴的,像所有陷入暗戀的小女生一樣,偷偷記錄著他和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偶爾會發(fā)愣,筆下無意識的勾勒,等回過神來紙頁上已經(jīng)是那熟悉的眉眼。
一直覺得有著陪伴在身邊的朋友,有著朦朧喜歡的人,一起感受年少時代里的精彩與寂靜、美好與喧囂,就不會覺得孤單。叮……一陣急促鈴聲終于喚回了我的思緒,
“啊,快要上課了嗎?”
還沉浸于回憶之間的我慌張的將那張被老師揉皺的數(shù)學(xué)卷子塞到口袋,急匆匆的下了天臺跑向教室。
剛走到門口,卻意外看到了曾晴想和薛云軒站在一起,薛云軒把一張紙條往她手里一遞就匆匆走了,我不由得多了幾分好奇,向她走了過去。
“啊,瀾珈。”曾晴想一見我,故作憤懣的捶了我一拳:“剛才可是有個很重要的人找你,你跑去哪里了呀,讓我找了好半天。”然后就拼命對我眨眼:“猜猜這張便箋是誰讓我?guī)Ыo你的?是六班的薛云軒喔。”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看著曾晴想,雖然和薛云軒認(rèn)識,但應(yīng)該還不會親密到可以找來班里聊天的程度。
“看看不就知道了?!痹缦胙劾锶菨M滿的八卦神色:“難道是情書?薛云軒不會對你也有意思的吧?!?/p>
怎么可能?!我無奈的推她坐下,低頭拆開了手里的紙條。
淡色的便箋紙上,薛云軒挺拔的字跡赫然入眼:“小丫頭,我想請你加入文學(xué)社?!?/p>
抬頭看了看曾晴想,不出我的意外她正在一旁笑得曖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