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這樣希望過,能夠多一點學(xué)校之外可以和薛云軒在一起的時間,只是現(xiàn)在的立場如此的奇特,我是店里臟兮兮的幫手,而他是店里尊貴的客人。
聽完我的話后,楊林夕眼中的驚訝一霎而過,正要開口說什么,薛云軒已經(jīng)走了回來,在桌子旁坐下,低頭看著菜單:
“這家店的菜色蠻多的樣子,楊林夕你吃什么?辣子雞丁怎么樣?”
“不要!”楊林夕斬釘截鐵的回絕這個曾經(jīng)把他害到醫(yī)院去的菜式,順手在拿來的菜單上一指,芹菜炒肉、豆腐蝦仁、玉米濃湯……我在旁邊尷尬的站著拿筆刷刷一記:“那么請稍等,很快就好。”扭頭就往操作間里跑。
“等一下,小丫頭?!毖υ栖幒鋈唤凶×宋?,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你是在這里兼職做服務(wù)生么?”
“才不是?!皸盍窒Σ遄斓溃骸翱床怀鰜戆?,其實秦瀾珈是廚師,她很會做飯的,不信你嘗嘗她做的菜,好吃到驚人?!?/p>
他一邊說一邊對著我翻白眼,存心讓我想起那天的罪魁禍?zhǔn)住弊与u丁。
薛云軒一幅驚訝的樣子:“真的么,這么厲害啊,那這次要好好嘗嘗小丫頭做的菜了?!?/p>
“呃,那個……?!蔽一挪坏臄[手,居然還傻里傻氣的鞠了一躬,就掉頭跑開了,遠(yuǎn)遠(yuǎn)的我還能聽到楊林夕那個家伙忍俊不禁的聲音。
我承認(rèn)是我的私心,于是他們兩個的那頓飯里,芹菜翠綠挺直、鮮嫩欲滴,蝦仁個個碩大、飽滿晶瑩,那兩人驚訝的贊嘆著份量果然是夠?qū)嵒?,我找了條毛巾胡亂的擦干身上的水漬,瞥到楊林夕對著我揮手示意我過來一起聊天,天性的羞怯還是使我搖了搖頭。
窗外橫有雷聲,驚落的雨線,窗戶上被水痕割出細(xì)密的斑痕,唰唰聲連綿不斷。
人漸漸的少了下來,繼父也已早去休息,我趴在柜臺上點著今日用餐的人數(shù),目光卻忍不住總往他們那桌瞟,薛云軒背對著我,身影挺拔,正在和楊林夕說說笑笑的吃著,似乎在說有關(guān)各自社團(tuán)里的事.
途中薛云軒接了個電話,我看著他拿出半舊的手機(jī),語調(diào)卻是溫柔的:“啊?被雨阻在學(xué)校里了么?讓我去接你?好吧,在那等著,別亂走?!蔽也恢离娫捘沁吺遣皇悄莻€漂亮的女孩子,卻只看到面對著我的楊林夕,聳著肩壞笑的意味深長。
真是的,像薛云軒那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有楊林夕這么奸詐的朋友,我不知不覺的就抱怨了起來,回過神算了算他們兩人的餐費,大約五十多塊。
這是薛云軒第一次來這里吃飯,自然是請他的客才好,可是如果要去拿生活費為他們墊上這頓飯費,我將面臨的是一個月的早上都得餓肚子了,這五十幾元,對他們來說只是兩個人一頓不太豐盛的晚飯,對我來說卻是個不小的數(shù)目。
經(jīng)過了一番心理掙扎,最后我還是下定決心想要請他。
眼看著這兩人吃飽了準(zhǔn)備離開,薛云軒拿出錢包走到柜臺前:“小丫頭,多少錢?”
“這個,這個不用給錢,算我請你們的?!蔽覅葏鹊恼f,將他遞過來的錢往后推了推。
薛云軒驚訝的看了看我:“這怎么可以呢?”
“沒事的沒事的。”我支吾著,手中捏著口袋里的幾張鈔票:“薛云軒,要是……覺得口味還不錯的話,就常來這里吃吧。”
薛云軒還想推阻,而好巧不巧的,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嗓門。
“秦瀾珈!快點出來給我推車子!”
是戴令眠?我心里一慌,急忙跑出去看,他的臉上有幾塊青紫,拖著車把已經(jīng)被人扭歪的單車,吊兒郎當(dāng)?shù)恼驹谟昀?,而手臂上還有幾道刀口,看起來就很痛的樣子,而他正在呲牙咧嘴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