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猶走躑也,辟,法,謂機關之類也。罔罟,置眾也。子獨不貍狄捕鼠之狀乎?卑伏其身,伺侯傲慢之鼠,束西跳躑,不避高下之地;而中於機關之法,身死罔罟之中,皆以利惑其小,不謀大故也。亦猶擎跪曲奉,執(zhí)持聖邊,偽情矯性,以要時利,前雖遂意,後叉危亡,而商鞅、蘇、張,即是其事。此何異乎捕鼠貍狄死於罔罟也。
今夫釐牛,其大若垂天之雲(yún)。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zhí)鼠。
〔疏〕灤牛,猶腌牛也,出西南夷。其形甚大,山中遠望,如天際之雲(yún)。藪澤之中,逍遙養(yǎng)性,跳梁投鼠,不及野貍。亦猶莊子之言,不狎流俗,可以理國治身,且長且久者也。
今子有大樹,患其元用,何不樹之於元何有之鄉(xiāng),廣莫之野,
〔疏〕元何有,猶元有也。莫,元也。謂寬曠元人之處,不問何物,悉皆元有,故曰元何有之鄉(xiāng)也。
彷徨乎元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
〔疏〕彷徨,縱任之名;逍遙,自得之稱;亦是異言一致,互有文耳。不材之木,枝葉茂盛,婆娑蔭映,蔽日來風,故行李經過,徘徊憩息,徙倚顧步,寢外其下。亦猶莊子之言,元為虛淡,可以逍遙適性,蔭庇蒼生也。
不夭斤斧,物元害者,元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註〕夫小大之物,茍失其極,則利害之理均;用得其所,則物皆逍遙也。
〔疏〕擁腫不村,拳曲元取,匠人不顧,斤斧元加,夭折之災,何從而至,故得終其天年,盡其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