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從眼角余光中看見她正好奇地接近他。他必須俯得更低，耳朵向后，盡力把脖子扭過來，讓臉著地。她輕柔的聲音傳來，嚇了他一跳。

“對你來說很難，是不是？”不知怎的，他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會假裝，對嗎？不像西普?！?/p>

“不像西普。沒有狼會像他，他在我眼中幾乎就不像是狼?！?/p>

“可能是不像，不過有時候你必須得裝。這還容易些，比起……”

“比起什么？”

“噓！他來了?！?/p>

西普貼著地，匍匐著向他們走來。

“哦，老天，這么一位驕傲尊貴的青年狼和我們這種卑微的家伙說話。這么一位從我們的族長鄧肯·麥肯所在的卡里格·蓋爾來的天才雌狼屈尊和我們這樣的家伙說話！”

卡里格·蓋爾！這么說她不是河畔狼群的了。福狼心想?？ɡ锔瘛どw爾是指族長所在的狼群。但她為什么在這里？她好像被西普的過分卑微弄得尷尬，轉(zhuǎn)身加入了格魯會。領(lǐng)嗥狼的高音很快就響起了，那是她最后一次召喚。

“全體出發(fā)！”

兩個狼群的狼爭先恐后地向北飛奔而去。

在隊形當(dāng)中總有兩個側(cè)翼，或在東西，或在南北。如果只有一只啃骨狼，那這只狼就會被要求照顧兩翼。因為有兩只啃骨狼，福狼就被分配到東翼，狼們迷信地認(rèn)為這一側(cè)的等級低一些。西普是西翼糞便的掃除者，兩只狼在這個有三十二只狼組成的隊形中排在最后。

爬坡的時候，隊形延伸到了半里格長，他們的速度慢得讓人心煩。但福狼知道自己必須待在這個位置上。第一堆排泄物出現(xiàn)了，他努力嗅著。他正打算去向一只叫杜內(nèi)加爾的大個子公狼少尉匯報氣味，這時西普出現(xiàn)了：“匯報是我的義務(wù)?！?/p>

“但是為什么？是我聞到的氣味?！备＠窍仁亲屑毜卮蛄苛宋髌找环?，然后說，“雖然作為新來的啃骨狼，我的地位比你低，但是我覺得如果是你去匯報這里的情況，然后又從西翼做報告，就會被認(rèn)為是掃除者最不謙卑的行為?！?/p>

西普抬起黃色的眼睛，邊緣之狼那種明亮的綠色眼睛在他眼中留下的痕跡非常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