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交戰(zhàn)前夕(4)

平家物語:朱雀之卷 作者:(日)宮尾登美子


此時維盛二十三歲,如同安元賀舞一鳴驚人那般,這天,他的俊美身影也宛如潘安再世。首先,他將平家先祖的黃櫨縅鎧甲收入唐柜,然后讓它放在最前頭。他自己則身穿紅底錦質(zhì)禮服,配上黃綠色的鎧甲;灰色圓斑的馬背上,放置銀色鑲邊的馬鞍,盔、弓、箭、大刀和小刀無不閃閃發(fā)光。馬蹄聲和金屬零件的摩擦聲,輕輕緩緩地劃過夫人面前的竹簾。

接續(xù)走在后面的是副將軍忠度。他是清盛之父忠盛和在鳥羽院御所服務(wù)的女房所生之子。忠度在熊野出生,由當(dāng)?shù)氐娜楦改葛B(yǎng)育,自小奔馳于山野間,體格魁梧,又繼承了父親的血脈善詠和歌,是有名的歌人。

據(jù)聞,他第一次和兄長清盛及族人相見,是在二十歲那年,之后便受到重用。這天他也穿著藏青色的禮服,配上綴有黑絲的鎧甲,威風(fēng)凜凜,使周遭事物皆相形失色。

此外,清盛之子知度及齋藤別當(dāng)實盛分別作為先鋒,充當(dāng)前往東國的導(dǎo)引者。

昔日的慣例,是出發(fā)征敵的大將軍要先去皇宮謁別。天皇坐在紫宸殿上,下面站著近衛(wèi)府的人,承明門內(nèi)外的公卿也并排立著,然后由天皇賜予大刀—但這已是早遠的慣例。這次天皇只授予驛鈴,然后放入皮囊中,掛在雜工的脖子上。

為了不讓丈夫的身影片刻離開自己的視線,竹簾內(nèi),維盛的夫人由子將頭時而左傾,時而右偏,最后甚至緩緩膝行靠近,不過,卻遭到背部被她膝蓋碰到的輔子白眼。

這是何等豪華的出征隊伍??!此時怎有人想到,一個月之后,這美麗的軍伍,竟被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這恐怕是平家女眷第一次觀賞大軍浩浩蕩蕩列隊遠征的場面。正因為如此,送行時,大家均虔誠祈禱夫君能凱旋歸來。

當(dāng)隊伍的尾端從城門消失后,天皇立刻將座位移到前頭,進行下一個送行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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