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找夏禹海。”我拉著兔子朝小海工作的地方走去。我知道小海連大學(xué)都沒有上,現(xiàn)在在一家小公司管理倉庫。說是管理倉庫,不過就是在別人送貨來的時候幫忙下貨,其實跟搬運工并沒有多大區(qū)別。若是非要說有,就是夏禹海這個搬運工是固定的,那些搬運工是移動的。
夏禹海正在忙著搬東西,琳瑯坐在一旁手里拿著礦泉水。
“咦,不是說有事不能陪我們嗎?”看見琳瑯,我有些驚訝,昨天打電話叫她今天陪我們?nèi)フ蚁挠砗#泼撜f有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
“老子辦完事碰巧過來就來看看這個搬運工不行啊?!”琳瑯以氣拔山河之勢朝我吼道。我準(zhǔn)備還擊,卻看見兔子木愣愣地看著夏禹海,那個深情那個眼波流轉(zhuǎn),跟情深深雨蒙蒙似的。我蹭了蹭琳瑯的胳膊,示意是我們閃人的時候了。
“那個,我和空空去買點東西你們慢慢……”琳瑯還沒有說完就被我拉走了。
“我們?nèi)ジ缮叮俊绷宅槅栁摇?/p>
“能干啥,跟你在一起我能干啥?”我白了她一眼,“兔子和小海需要私人時間啦!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冷飲店?”
“除了冰淇淋你能想點別的東西嗎?”琳瑯不爽地吼我,最后還是把我?guī)У奖苛艿?。我和琳瑯兩個人點了四份冰淇淋,琳瑯很鄙視我每次都點些聽起來詩意盎然的東西,可每次都把它攪得稀巴爛。
我一邊吃冰淇淋一邊問琳瑯夏禹海最近怎樣,琳瑯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太清楚夏禹海的狀況。
兩個人在店里瞎扯了一陣,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我估摸著兔子和夏禹海兩年不見再怎么訴衷腸也該差不多了的時候才拉著琳瑯回去,哪知道,回去的時候,兔子已經(jīng)不見了。小海坐在一旁,垂著腦袋抽悶煙。我走過去把他的煙搶過來扔在地上:“兩年不見,連抽煙也學(xué)會了???”
夏禹海有些不耐煩地看了我一樣,似乎要生氣,最后只是動了動唇,依舊沉默。
“兔子呢?”琳瑯問。
“回去了?!毕挠砗:唵蔚鼗卮?。
“你去追兔子,我在這里陪小海?!绷宅樞÷暩艺f,我點點頭,打了個車朝兔子家奔去。
我是在“揠苗樹”下找到兔子的,這是小時候我們常來的地方,這棵樹是我們五個一起在十歲的植樹節(jié)時種的。之所以叫它揠苗樹是因為兔子老是去拔它,想讓它快點長高,因為那個時候夏禹海說等它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他就把兔子娶回家。
如今,揠苗樹在兔子的摧殘下終于長成參天大樹,但夏禹海卻不再是替兔子遮風(fēng)擋雨的避風(fēng)港。
兔子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蹲在揠苗樹下,我聽見她隱隱的抽泣聲,我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輕輕抱住她。兔子的眼淚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許久,兔子才抬起頭紅腫著雙眼說:“我以為兩年了,我已經(jīng)忘記他了,他帶給我的傷害我已經(jīng)釋然了,可見到他,我的心還是會怦怦直跳,聽說他爸爸去世我就覺得像是自己的家人離開了一樣,我真恨自己沒有在他難過的時候陪著他,我真恨自己沒有在他難過的時候陪著他,沒有在他潦倒的時候幫助他。他是恨我的吧,是吧?”
我使勁搖頭,夏禹海不會恨兔子,怎么會恨兔子,兩個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又怎會懷恨?況且,從來不是兔子對不起她。
兔子把頭埋進膝蓋里,我聽見她甕聲甕氣的聲音:“空空,你知道小海跟我說什么嗎?他說,他的事從此跟我沒有絲毫關(guān)系,我也跟他再不牽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