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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單槍匹馬探王府(6)

與君執(zhí)手畫傾城(上) 作者:憶若清風


手中長針一揮,飛身直刺夕拾而去,在繾綣的風中,那一襲寶藍衣袂猶如奪命羅剎。

在長針直指下,列隊的侍衛(wèi)也齊齊將夕拾護在包圍圈內(nèi),圈外的侍衛(wèi)亮出刀劍準備生死一搏,藍衣還未靠近,袖口穿出的銀針就斃了幾條性命,長針橫劈而下,忽地從人群中閃過一個身影,長劍擊出直抵螢火的長針,兩個人在速度上劍氣上均不相上下,乒,針劍相碰,擦出一串劍花,一看來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雙狼般的眼睛。

螢火不禁冷哼一聲,“除了暗衛(wèi),原來還有高手保鏢?!?/p>

而夕拾早就退出了戰(zhàn)斗圈,奴才也很適宜地搬出了一張?zhí)茨疽巫?,上面竟墊了一張白老虎皮,夕拾悠閑地斜靠在椅子上觀看著精彩的對決。

一招一式間,劍氣和飛針的碰撞,快得讓人應接不暇,此刻夕拾正輕聲細語地向其中一名侍衛(wèi)交待了什么話,侍衛(wèi)聽完立刻閃身離去。

雖然螢火功夫了得,但是一邊要應付蒙面人的劍勢,一邊要躲開屋頂上時不時暗放的冷箭,若繼續(xù)這樣糾纏下去,自己勢必要落于下風,當務之急,定要先解決一邊。思索間,螢火忽然眸子一亮,一擊倚住蒙面人的劍刃,一手從袖口掏著什么,當蒙面人看到螢火手握一個球型物體的時候,大感不妙,頓時喊道:“散開?!?/p>

球體落地,砰地發(fā)出巨響,一陣濃煙騰起,院子中央已經(jīng)被大部分濃煙所籠罩,螢火趁機閃出戰(zhàn)斗圈直飛另一邊屋頂,在螢火于屋頂廝殺之際,侍衛(wèi)們紛紛掩住口鼻,更甚者讓夕拾先退出去為先,可夕拾只是輕揮了揮手,煙霧中傳來他云淡風輕的嗓音,“這煙霧無毒?!?/p>

雖然無毒,但吸入煙霧也讓夕拾干燥的喉嚨咳嗽起來,侍衛(wèi)見狀還是勸夕拾先行離開,說這里由他們搞定,可夕拾堅持要觀戰(zhàn)到底,并對侍衛(wèi)說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p>

順利解決了屋頂?shù)哪菗芄?,螢火俯視濃霧籠罩下的庭院,影像雖然模糊但是螢火一眼就見到了那一襲水藍色的外衫,螢火勾起一抹即將得勝的笑意朝夕拾所處的位置刺去……

嚓,手中長針傳來的觸感告訴她,針尖已經(jīng)刺進人的肌膚,袖口卷帶起勁風,霧氣散開,被刺中的人低低地耷拉著腦袋,十寸的長針已經(jīng)沒進胸口七分,螢火正想抽出長針,嘴角浮動的笑意突然僵了下來,那人忽然抬起頭,在塵霧中螢火清晰地看見夕拾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夕拾以螢火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螢火頓感手腕一暖,身子被夕拾一下子拉近,近得能聽見夕拾輕若蚊蠅的嗓音,“你,逃不掉了?!?/p>

肌膚觸碰的那刻,螢火瞬間就晃了神,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接近過這樣溫暖的手了。

人們都說,殺手的手是冰冷的,因為他們的手浸滿了鮮血,也制造出了太多冰冷的尸體,泉的手軟而寒,蓮的手長滿繭子卻也不溫暖,她自己的手至少手指尖全是冰涼的。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螢火強迫自己抽回手,連帶那根長針也一并舍棄了,反正長針七寸沒進胸口不當場斃命也拖不了多久,此時刻不容緩地是想出逃脫之計,尤其趁著濃煙未散,正好撤離。

后撤間,螢火徒手解決了幾個上前阻擋的侍衛(wèi),撂倒了幾個之后那輕若蚊蠅的嗓音又從身后響了起來,“這個,你不要了嗎?”

陡然轉(zhuǎn)過身,只見夕拾手中拿著一根長針,就是剛才她親自刺進他胸口的長針,長針上未染血漬,螢火一眼火光,仿若自語般的問道:“什么?”

語調(diào)沉浮的剎那,幾張大網(wǎng)劈天蓋地地朝螢火襲來,左右上方全是交織的大網(wǎng),像一座移動的牢籠,不管螢火以多么快的速度閃躲,最終還是落入網(wǎng)中,被侍衛(wèi)們架在了半空中。

風卷云散,濃霧徹底散去,夜空露出了它原來的面目,星辰閃耀,月華淡灑,瞬息,隔著網(wǎng)螢火看到青空之下是夕拾一臉狡黠的表情,夜輝映亮了他蒼白的面孔,星光點點包裹了某個人邪逸的情緒。

“很好奇嗎?”

螢火感到身上的毛孔全部張開了來,夕拾抓住披肩的水藍色衣衫,衣衫被掀起,著中衣的模樣再次呈現(xiàn)在眼前,那越漸清晰好看的鎖骨不斷迷惑著螢火的視線,鎖骨之下的前胸完全沒有刺傷的痕跡,夕拾用手撣了撣胸口的衣衫,他的聲音,干凈的、柔如微風直饒耳畔,“替身而已。你刺中的?!?/p>

原來被螢火刺中的侍衛(wèi)早已橫尸在地,一個心甘情愿替他去死的侍衛(wèi)、一次配合完美的雙簧,不僅耍了螢火,甚至也磨滅了她之前所有的努力。

螢火手抓網(wǎng)子,滿眼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為這破網(wǎng)就能困住我?”

盡管隔著白色的粗網(wǎng)格,夕拾還是見到了螢火明亮的眸子中蒙上的那一層血色。

夕拾搖著腦袋,左手支撐著下頜,饒有興致地看著在網(wǎng)中不斷掙扎的螢火,“你現(xiàn)在應該想的是如何從本王手中逃脫喲。”說著夕拾又換了個動作,改用右手支著右臉頰,“唔,大概沒有人告訴你我逸王府死牢的可怕性吧?”

“你家死牢請不起我?!?/p>

尖銳的喊聲在空曠的院子里形成一道一道的回聲,回聲消散,夕拾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網(wǎng)中的螢火正在低頭悶笑,笑得很輕,不仔細聽根本察覺不到,因為有一種撕裂的聲音已經(jīng)蓋過了笑聲。

咔-咔-咔,夕拾還沒聽清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就見被困在空中大網(wǎng)中的螢火幾個鯉魚翻身,大網(wǎng)隨之轉(zhuǎn)動,幾個翻轉(zhuǎn)之后,一個水藍色的身影雙手一撐,破網(wǎng)而出。

恢復自由身的螢火踩在倒地的侍衛(wèi)肩頭,借力一躍成功躍上屋頂,翻身離去前還不忘留給夕拾一句警告語,“此仇不報非君子,你這條命,我記下了,哼……”

螢火的嘶吼聲夾雜著憤怒,或許還有那么一絲矯情,不服輸?shù)膹垞P氣息在夜空中彌漫開來,望著人影消失的方向,夕拾暗暗腹誹道,“你哪里是什么君子啊,呵?!?/p>

“主人,不用追嗎?”

“罷了。反正還有機會再見的。”

明月當空,涼風掠過,單薄的身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打破了逸王府好不容易靜下來的氣氛,在咳嗽中揮一揮衣袖,暗衛(wèi)便消失無蹤,偌大的院子中,夕拾負手而立,輕斂眸子,陷入了一片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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