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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伙伴(11)

風(fēng)、沙與星辰 作者:(法)圣·??颂K佩里


他真正的高尚的品質(zhì)根本就不在于此。他的偉大,在于他的責(zé)任感。在于他對自己負責(zé),對郵件負責(zé);在于他對期待他的伙伴負責(zé),在他的手中,掌握著他們的歡樂與痛苦;在于他對他參與的這場人類嶄新的建設(shè)事業(yè)負責(zé)。在他的工作范圍以內(nèi),他正在對人類的命運盡一點責(zé)任。

吉奧梅特是那種慷慨大度的人,他愿意用自己的枝葉去庇蔭那廣闊的大地。做人,就是要負責(zé),就是要在面對一件似乎與他無關(guān)的悲慘事件時也會感到羞恥,就是為了伙伴們?nèi)〉玫膭倮械津湴粒褪窃谔砩献约旱拇u瓦時會感到自己在為建設(shè)世界作貢獻。

有人把這種人和斗牛士、亡命徒混為一談,說他們從不畏懼死亡。但我對輕蔑死亡不敢茍同。如果這種輕蔑并不是出于公認的責(zé)任感的話,那這只不過是意志消沉或幼稚可笑的表現(xiàn)。我認識一位自殺的青年,我不知道是怎樣的感情折磨讓他朝著自己的心臟開了一槍。當(dāng)他戴上白手套時,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受了哪部文學(xué)作品的誘惑,但是我記得,這種可悲的炫耀并沒有讓我覺得崇高,反而讓我感到懦弱。因為在這張可愛的面孔后面,在他的腦海里面,除了有一個和別的姑娘相似的傻姑娘的模樣之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面對這樣渺小的人生,我想到了一個真正的人的死。那是一個園丁的死亡。他曾對我說:“你要知道……在我翻土的時候,有時我是真的汗流浹背。風(fēng)濕病摧殘得我連走路都困難,我咒罵著這樣的苦難。而今天,我卻想翻土,在地里翻來覆去,那是多么有意思??!人在翻土的時候是多么自由自在!以后,又有誰會來修剪我的樹呢?”他留下一片等待開墾的土地,他留下了一顆等待開墾的星球。他的愛普照著所有的土地和土地上所有的樹木。他才是慷慨的人,寬厚的人,高貴的人!和吉奧梅特一樣,當(dāng)他以開創(chuàng)的名義和死亡搏斗時,就是一個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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