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燕穿楊和秦如玉
燕穿楊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何用意。正想再說什么,忽然一陣香水的沁香飄了過來,他不由得側(cè)頭觀看。拉斯維加斯即使在白天,也會給人一種惴惴不安的激動,那是一種混雜著夢幻和期待的魔咒,它給人莫名的信心和自我陶醉式的激動,這種魔咒一旦附身,就會深入骨髓,無法自拔。除非是不識人間煙火悟性極高的修煉之士,來到這里的人,都會被觸動身體里那根最脆弱的神經(jīng)。待到夜晚來臨,拉斯維加斯就像是一個變幻無窮的魔女,閃爍的霓虹燈,通宵的歌舞秀,不眠的酒吧……都會使人心瘋狂,老虎機(jī)時常發(fā)出夾雜著驚喜和懊惱的人聲。
已是午夜,在拉斯維加斯這里,時鐘是沒有用的。這個時刻,在其他地方也許正是夜色闌珊,而這里,卻是一天最興奮的時刻,酒精的滋潤把這些黑白顛倒的人們撩撥得蠢蠢欲動,賭性正濃。每一個人都相信今天這個時候,就是自己生命中最刺激和最有希望的時候。
燕穿楊此時坐在一張二十一點的桌旁已經(jīng)一個小時。他眼前的籌碼忽多忽少,但是變化的速度不是很快。他的眼神游離于手里的牌和莊家的手掌,嘴角叼著一根煙,身邊放在一杯紅色馬蒂尼。
莊家是一個和燕穿楊年紀(jì)相仿的人,雪白的制服和手套,頭發(fā)梳得溜光,除了發(fā)牌的時候身子微微前傾,他的腰身筆直。他面無表情,但是當(dāng)燕穿楊扔給他一個籌碼做小費的時候,他會很禮貌地鞠躬道謝,但仍然不茍言笑——這是一張非常職業(yè)的臉。他和燕穿楊早認(rèn)識,因為燕穿楊是這里的???。
燕穿楊在和莊家游戲,消磨時光。這臺賭桌上,除了莊家和燕穿楊,再沒有別人。開始加入的幾個人都已經(jīng)紛紛退出,他們受不了這種玩法,太慢了,他們需要找到一個更刺激的賭臺。但在這里,只有燕穿楊和莊家享受著其中的樂趣,他們對周圍雜亂的老虎機(jī)吐出硬幣的嘩啦嘩啦聲音,以及人們發(fā)出的各種驚嘆或者失望之聲毫無反應(yīng),好像兩個世外仙人,在亂世江湖中,只享受著自己的方寸天地。
穿楊看了看手上的表,突然說了一句:“到點了?”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手里的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自然自語。
莊家還在發(fā)牌,他攤開一只手,等著燕穿楊的反應(yīng),那是一張方塊J。燕穿楊用兩個手指尖輕輕彈了一下這張牌,然后點點頭,莊家就又發(fā)給燕穿楊一張,這回是一張梅花A。燕穿楊的嘴角稍微向上翹了一下,莊家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極其熟練地收回殘牌,當(dāng)他又重新開始發(fā)牌的時候,他說了一個字,極快:“是!”
燕穿楊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何用意。正想再說什么,忽然一陣香水的沁香飄了過來,他不由得側(cè)頭觀看。
一朵紅云,婀娜地飄向了這張桌子。那是一名身穿紅色晚禮服的女子正款款走來。她手里輕舉一只高腳杯,里面是淡藍(lán)色的雞尾酒。她的頭發(fā)綰在腦后,高跟鞋露著腳趾,步子不急不緩,氣質(zhì)高貴。她來到燕穿楊身邊的空位坐下,輕輕放下酒杯,沒有看燕穿楊,而是沖莊家迷人地微笑,打著招呼說:“今天很忙啊?找個清靜的桌子還真不容易呢!”
莊家點點頭打招呼,然后給紅衣女子發(fā)牌。幾盤下來,燕穿楊面前的籌碼少了,而紅衣女子的籌碼多起來。
“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奔t衣女子笑了。這才轉(zhuǎn)頭看看燕穿楊,端起自己的酒杯示意,“我叫秦如玉?!?/p>
燕穿楊和秦如玉離開賭場,來到一間酒吧。秦如玉一邊啜飲著她手里加冰的瑪格麗特,一邊說:“海馬說你現(xiàn)在需要錢?!彼f話的時候,始終帶著微笑,這種微笑讓每一個見到她的男人都會著迷,燕穿楊想盡量回避她的臉,但是做不到,這讓久經(jīng)沙場的他有些懊惱,但是他無法回避自己身心的感覺。他點點頭,默默喝著馬蒂尼。
“海馬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鼻厝缬裾f話的聲音非常細(xì),但是很甜。
“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你能辦成。不過,現(xiàn)在我有點信了。而且,”秦如玉盯住燕穿楊的眼睛,“這件事必須你去做才能行。我們會答應(yīng)你的條件?!?/p>
“到底要干什么?”
“很簡單,我會告訴你?!鼻厝缬裼趾攘艘豢诰?,“現(xiàn)在,讓我們跳舞吧!”
……
“你們的認(rèn)識很奇怪。”聽完燕穿楊和燕燕母親認(rèn)識的過程,孔嘉若有所思地說。
“為什么?”穿楊的一只眉毛往上揚了一下。
“對不起,我不該評論,可是,你知道她是從哪里來的嗎?”
“你沒有資格問這些?!毖啻铒@出厭煩的表情。眼前這個年輕人,太自以為是,真不知道燕燕怎么會看上他?可是,我為什么給他講了自己的故事?燕穿楊有些詫異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了。
“那后來呢?你和秦如玉?”
“后來?我們合作得很好,我們是很好的搭檔。海馬很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