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像皮球有貓來用爪子盤弄，

一時(shí)貼伏著，一時(shí)跳上了頭；

唯有愛情，在全世界的當(dāng)中，

像皮球。

盤弄它好比盤弄老鼠啾啾。

除開游戲的，愛情還有一種——

狂暴，自私，它要兼吞下靈肉。

矛盾的是長著圓臉像兒童，

又長胡須。唯有愛情，用溫柔

與滑膩遮蓋起內(nèi)心的空洞，

像皮球。

一四

憑了這一枝筆，我要呼喚

玄妙的憧憬，那在心坎里

飄忽的；我要把她摟抱起，

吻，吻，把魂靈掏給她觀瞻。

她要為我流淚。為我嘆氣，

因?yàn)槟巧厦嬗谐钏冀j(luò)滿——

憑了這一枝筆，

都描畫不盡它們的郁盤。

魂靈也自有大紅的喜歡，

白的熱烈……呀！要是我能以

長留住她那時(shí)為我的顫，

憑了這一枝筆！

（選自《石門集》，1934 年 6 月，上海商務(wù)印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