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凝聽了,一時竟無言以對。
衣可仁自嘲地說:“聽我這么一說,怕了吧?;橐稣媸羌膳碌氖隆0褠矍樽儧],把情人變陌生,把生活變成煎熬……”
寶凝扶住她臂膀,“走吧。”
她突然伏在寶凝身上慟哭。
等把衣可仁送回到家,再回到自己家里,已然近十二點。寶凝只覺困倦異常,偏偏金梔又發(fā)來短信,“小姐,拜托,不要每次都要我催稿子好啵,拿了錢就盡職點撒!”
寶凝一凜,這才想起今夜又是交稿日。
她強打著精神打開電腦,收發(fā)郵件。
一位署名“六神無主的女人”發(fā)來郵件:
“已經結婚四年,孩子3歲,在這四年中,自認為過得很幸福,老公事業(yè)上小有所成,一直很體貼。但是這一切,自從他前些日子參加了一場同學聚會回來,就完全變了模樣。
原來老公和我結婚之前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對方是他的大學同學,他們很相愛,因為很相愛又?;ハ鄠Γ谝淮螤幊尺^后,他們再一次賭氣說了分手。這一次,她毅然把自己嫁給一個并不相愛的男人。幾年來過得很不幸福,這次同學聚會,她當著我老公的面哭了。我老公感到很難過,覺得是自己造成了她的不幸。
他們開始頻繁聯系,聊Q,喝茶,說不定還上了床……我質問老公,他說,是他害得她過得不幸福,他現在想做一點什么去補償她……這些日子以來,老公一直悶悶不樂,對我和孩子不聞不問,讓我感覺老公還深愛著舊情人,我好痛苦,感覺自己太悲哀了!他總是說要我理解、體諒他,讓我給他時間……我怎么辦?我完全失去了主張,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做……”
這種問題真的太小兒科了。寶凝本可以長篇大論一番,但心念突轉,覺得所謂的大道理,誰會不懂?也許真正有用的,只是當頭棒喝!
“這樣的男人,不知你留戀他哪一點?比別人更旺盛的性能力?如果這一點他真的有,照這情形,也不只你一人能享用。真正愛你的男人,一定會凡事首先考慮你的感受,他分得清生活里,敦輕敦重。當然,如果您不介意與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話,大可繼續(xù)容忍。我祝您好運。不過我還是告誡您一聲,他們說,好人終會有好報。但以我的經驗卻是,好人總不會有好報。尤其是女人。”
寫完了才覺得自己有失偏頗,但今晚的她特別任性,不想再作修改。于是,點擊“發(fā)送?!?/p>
等忙完上床,已然快凌晨兩點。她實在困,一上床但墮入夢鄉(xiāng)。
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在夢里,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在激烈爭吵,吵到情急處,隨手便拿過身邊的東西亂摔亂砸。不知道何處,有小女孩的哭聲。
在夢里她也覺得累。煩燥。她想找到那個哭泣的女孩。但是怎么也找不著。
然后她聽到“嘭”地一聲悶響,所有的爭吵嘎然而止,女孩的哭聲也倏然消失不見。全世界突然安靜得不像話。
窗外發(fā)出聲響,好像是陽臺上的花盆落了下來。寶凝驀然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四下里靜悄悄的。只聽到墻上的鐘,秒針走動的聲響。
她不覺伸手摸摸領口,身后,全是汗。
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又睡著。這一睡,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看一眼時間,竟然快十點了。
寶凝一驚,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有二十個未接電話。一半來自江朵朵,一半來自金梔。
她匆匆洗漱完畢,出門打車。
電話先復給金梔,“干嘛,大清早那么著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