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很呆,因為我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可他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得那般清晰,讓我根本無法懷疑。
他說:“我乃東華帝君?!?/p>
我呆呆地看著他,東華帝君?他竟然是東華帝君?傳說在天下蒼生為始時,生于碧海之上,蒼靈之墟,創(chuàng)造萬物的東華帝君?我忽然想起白小山曾經(jīng)念過的一段話,“東華帝君,道氣凝寂,湛體無為,將欲啟迪玄功,生化萬物,先以東華至真之氣,化而生木公于碧海之上、蒼靈之墟,以主陽和之氣,理于東方,亦號王公焉。帝君與金母皆挺質(zhì)太玄,毓神玄奧,于東方溟溟之中,分大道醇精之氣而形成,與西王母共理二氣而育養(yǎng)天地、陶鈞萬物,凡天上、天下、三界、十方,男子登仙得道者悉所掌焉。居方諸山上,其諸司命三十五,所以錄天上人間罪福,帝君為大司命總統(tǒng)之。”
難怪,難怪他會有那樣懾人的氣魄,難怪他會如此風華絕代,難怪他的眼睛可以那么清澈,不染半分世俗塵埃?試問天下間,除了無欲無求、無心無情的東華帝君,還會有誰呢?
白小山要是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他無比仰慕、每修一級就要念叨一次的東華帝君,會不會激動地當場暈過去?
我覺得我這輩子從未如此震驚過,所以回神的時間用得稍微有點長,我一度覺得自己是走了狗屎運,要不如何能有這般“難得”的際遇?
“你真的是東華帝君?”我吸了口氣,故作鎮(zhèn)定。
他勾了勾唇角,揚起一抹淺笑,差點又將我迷暈了過去。
其實我根本就是多此一問,當然更大的疑問還在后頭,“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的牡丹仙子,那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花仙,怎么會需要帝君大人親自前來勸渡?”
聽到我的話,他唇角的淺笑在瞬間隱于無形,似乎想說些什么,卻終究沒說出一個字。
看到對方如此諱莫如深的表情,我扯了扯嘴角,“該不會我下凡的事與帝君您有關(guān)吧?”
本是隨口亂說的一句話,卻意外地得到了他的默認,讓我著實大吃一驚。
“如今你淪為這般田地,皆因我而起,有因便有果,我不過是來承擔自己種下的果罷了?!彼従徴f道,聲音帶著些許落寞。
這回,我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愧疚,我不禁納悶了,這么一個高品級的大仙怎么會惹上一個小花仙呢?為財?不太可能吧,他的錢肯定比那牡丹仙子多啊!為情?那就更不可能了,他的心可是石頭做的,天塌下來他都不可能動情!嗯,看來這有望成為一個千古難解之謎。
“總而言之,你是因為覺得欠了我的,額,不對,是欠了我的前世牡丹仙子的,所以才要渡我為仙、助我重歸天界是吧?”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理由會讓他出現(xiàn)在這里。
他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問道:“你不問我這一切的前因后果?”
我聳了聳肩,反問道:“你想說嗎?”
他沉默不語。
“我不想問,而你不想說,那何必多此一舉呢?不管怎樣,那也是牡丹仙子的事,與我白離有何干系?”我繼續(xù)說道。
他看著我又怔了一怔,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又是一聲輕嘆。
我懊惱地咬了咬唇,嘆氣嘆多了人會變老的,雖說我一直以為帝君應該是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不過這會兒看人家這么年輕俊秀,要是忽然長了皺紋,那該是我的罪過了!
“好了,現(xiàn)在事情都弄清楚了,帝君您應該很忙吧?那慢走不送了!”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急于遠離這個大活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