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手指撫上我的唇畔,輕輕一點,我顫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裴錚眉眼難得地溫軟,微笑著說:“別咬了,快要出血了?!?/p>
我松了口,習慣性地舔了舔下唇,卻見他眸色驀地深了三分,深呼吸道:“陛下,別隨意勾引男人?!?/p>
“什、什么勾引!”我頓時炸毛,“你胡說什么!”
他的指腹在我方才舌尖掃過的地方輕輕一按,說:“這就是勾引!”說罷左手落在我的腰上,收緊一拉,將我拉進他懷里,溫涼的唇瓣壓下,貼著我的面頰緩緩游移,最后停在唇畔。薄唇微啟,聲音低沉暗?。骸氨菹?,草民人在病中,自制力不強,你可自重了?!?/p>
我心如擂鼓,兩耳嗡嗡直響,看著近在咫尺的幽深雙眸,呆呆道:“寡人不重。”
他也怔了一下,隨即失笑,在我唇瓣輕啄了一口:“真傻。”
我又道:“寡人不傻?!?/p>
“好……”他忽地翻了個身,將我攏入懷里,輕輕壓在身下?!肮讶瞬簧担苟股??!?/p>
這男人的氣息給人一種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我推了推他的胸膛,面紅耳熱?!澳阕鍪裁矗恳韵路干蠁??”
“是又怎樣?”裴錚這時倒有精神了,左手支著下顎,眸中含著戲謔的笑意,“陛下,你敢進這個門,就該做好準備了?!?/p>
“什么準備?”我愕然。
“這個時候,陛下應該在宮里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草民的床上呢?”他故作疑惑地瞇了瞇眼,“陛下不是說,婚前一個月不是說不能見面嗎?”
“那、那是……”我惱羞成怒,“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輕笑一聲,右手撩起我耳邊的長發(fā)把玩著,“陛下,你是不是對草民一日不見便如隔三秋,于是不惜壞了規(guī)矩,借著夜色溜進草民府里,甚至爬上床想逼草民就范?”
“你你你……”我掙扎著要爬起來,奈何被他用身子壓住了,動彈不得,他還懶懶說了句:“草民病中自制力弱,陛下別亂撩撥。若真發(fā)生了什么事,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傳出去怕別人說陛下獸性大發(fā)逼、奸了草民,反正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我深呼吸著,一字字說:“裴錚,你當真無恥……”
裴錚笑納:“陛下過獎。草民一向視聲名為身外之物,旁人說由旁人,陛下卻不同,陛下不是想當個明君嗎?”
“寡人當不成?!蔽曳艞壍挚沽?,悶聲說。
他也停下了動作,斂起眼中的戲謔,柔聲問道:“怎么了?”
我沉默不語,任他怎么問,我都不再說話。
裴錚輕嘆了口氣,右手撫著我的面頰。“又鬧別扭了?”
對于這人,我真不知該怎么做。抬起眼直直望著他幽深的眸子,我輕聲說:“我問你,漕銀虧空案,和你有沒有關系?”
他的動作一僵,眼神微動,目光落在我的眉心,然后緩緩說道:“陛下心里有答案,又何必問我?”
“和你有關?!蔽倚囊怀?,又問,“賀敬,是不是你殺的?”
“關于這個問題,請恕草民保持沉默?!?/p>
“為什么沉默?”我的心又往下沉了三分,“真是你殺的?”
裴錚沒有正面回答?!笆怯秩绾?,不是又如何?”他緩緩迫近,呼吸拂過我的臉頰,“陛下會殺我嗎?”
我回視他,幾乎屏住了呼吸,“你別逼我殺你。”
他眼底滑過笑意,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難以自已地低聲悶笑:“原來,竟是我逼你?”
“是。”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一直是你在逼我!所有人都在逼我!”
“豆豆……”他愕然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