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雪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偷溜進風影的屋子,其目地就是看看風影那張恐怖的臉是不是他易容出來的,可是一連五年都沒有一次得手,每每都會被他拎著丟出屋。
收回漸遠的思緒,她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逃也逃了,難不成你還想抓我回去向蘇后邀功?”
他勾勾嘴角:“三小姐沒事,風影便放心了。”頓了頓,又問:“那群黑衣人是小姐安排的?”
“祁連山上一群匪寇,五百兩銀子收買了他們演這場戲。明日,天下人都會知道,蘇三小姐被人擄去,生死未卜?!彼拇竭吳娜粍澇鲆荒ㄐσ猓嘴`動之氣乍現,為了這場戲她可是煞費苦心。
“匪寇?”風影清冽的目光一閃,隨即道:“小姐如今打算去哪?”
“莞城。我要親眼看看那個竟敢當眾拒婚給我難堪的商賈華修?!?/p>
他有些擔憂地說:“莞城很亂,小姐也不適宜去那兒?!?/p>
她倒不以為然:“正是因為亂,才好玩,不是嗎?”
風影垂首思附片刻:“風影很想一路伴小姐隨行,但是若我與小姐一同失蹤,定然引起帝后的懷疑。過一段時日,風影便去莞城與小姐會和,珍重?!?/p>
月色漸濃,光暉灑在她的臉上,綽約淡雅。
她滿是感激地說:“謝謝你風影?!?/p>
謝過之后,她便轉身跑了出去,才跑幾步卻又調轉頭折了回來。她尷尬的站在風影面前說:“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了那群匪寇……”
風影無奈,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遞給她,又說:“或許,我給你易個容,更方便行事?!?/p>
她眼光一亮,點頭如搗蒜。
“一群廢物!”六宮之首,紫鸞宮中,蘇后的聲音冷入骨髓,金碧輝煌地大殿上跪了一地的宮人,無人敢接一句話。
“三十名大內高手,竟然讓區(qū)區(qū)匪寇堂而皇之地將人劫走,他們是在挑釁本宮的威嚴嗎?”蘇后的眉宇間凈是憤怒,頭頂的鳳冠亦因她的怒氣而巍巍晃動著,清脆交鳴。
一直立在蘇后身側不語的國舅蘇成風開口了:“帝后,微臣以為劫走小女的不是一般匪寇?!?/p>
蘇后美目流轉至他身上,廣袖一揮:“都在外邊候著。”
滿地宮人一刻不敢耽擱,立即起身退出。
蘇成風待宮人皆離去,這才繼續(xù)開口:“三十名大內高手不是吃軟飯的,想如此簡單地將小女劫走,不留下一點痕跡,絕對不可能是一般匪寇辦得到的。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這早就是一場密謀已久的劫持。而落雪……”他說到此處,聲音頓時哽咽了一下:“落雪很可能,已遭到不測。”
蘇后聽到這里,凌厲地目光也閃過一絲哀傷,但很快便被精銳的光芒所掩去:“若說此人針對蘇家,那扶柳和靜蘭成親為何不見他們有任何動作,反倒是在落雪身上下手?”
蘇成風收回悲傷,娓娓道來:“只有兩個解釋。其一,就是落雪不滿這樁婚事,不愿嫁入南昭侯府,故買通匪寇,演這出好戲。但是落雪常年養(yǎng)在深閨,不可能認識此等高手,即使認識,也不可能瞞的過我的眼睛?!?/p>
蘇后順言而問:“那么其二呢?”
“其二,就是南昭侯府也不滿這樁婚事,卻不好名正言順地拒絕這樁婚事,故命高手半路劫殺落雪,阻止鸞轎到南昭侯府。”說到這里,蘇成風卻搖搖頭:“可南昭侯荀遠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p>
蘇后卻沉默了,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思緒,也在猶疑。隨后卻自嘲地笑了:“大哥,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蘇成風自知提到了不該提的,立刻轉移話題:“娘娘,是否張貼落雪畫像,重金懸賞?”
“不,我蘇家子女在重兵把守之下遭劫,若張貼畫像尋訪,我蘇家顏面何存,威嚴何在?”蘇后擺了擺手,有些疲累地說:“聽說落雪身邊有個影衛(wèi)叫風影?”
“是的,風影是落雪五年前在大街上收留的一名孤兒,面目丑陋可憎,卻是一等一的高手?!?/p>
“那風影現在何在?”
“自落雪被劫持之后,風影便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p>
蘇后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許事情并不如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糟,或許真是落雪她不滿這樁婚事,派了風影去劫持自己也說不定。”
蘇成風愣了愣,他怎么沒想到還有一個風影?落雪這丫頭!雖然憤怒,可想到落雪極有可能安然無恙,蘇成風心上的石頭也放下了許多。
“一切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測,還是派人秘密拿畫像去尋找落雪,同時也給我盯著南昭侯府的一舉一動?!?/p>
“是?!?/p>
蘇成風退下后,偌大的殿宇中唯剩下她一人,桌案上的檀香裊裊飄散,霧如輕紗般將她籠罩地一片朦朧,更稱她的雍容華貴。
她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右側盆中的一株薔薇花,用低不可聞地聲音呢喃道:“我蘇薔薇不會容許任何人動搖蘇家的地位,包括你,也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