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綏遠(yuǎn)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笑呵呵不緊不慢的道:“皇兄肯管,自然是天大的福分,那姑娘的身份怕是當(dāng)不起,是內(nèi)定籍沒的官奴。”
“身份什么的倒無所謂,老七你既然肯折腰為紅顏,這面子朕就賣你一回,明日去孫大人那里除了她的奴籍便是?!?/p>
“那臣弟就謝恩了?!?/p>
這話一出,御案下首站著的孫日恭忍不住側(cè)目望去,他今日袖管里正放著彈劾夏綏遠(yuǎn)私縱官奴,強(qiáng)搶有夫之婦的奏章,如此一來,就算上呈了也是無用。
夏綏遠(yuǎn)故意沖他挑了挑眉,一臉無辜的淺笑。
“恩,這事兒就如此定了,先退了吧,老七你留下?!毕慕椪艿皖^咳嗽了幾聲,他的身體還是太過虛弱,坐不多時便是一身冷汗。
待到眾人紛紛走了個干凈,夏綏哲又摒退了屋內(nèi)的內(nèi)侍宮女,方才順手取了案上的一本扔了下去,笑罵道:“你自己瞧瞧你捅的婁子?!边@幾天御史臺聯(lián)名上奏的奏章一堆,內(nèi)容很簡單,基本上都是朝著這位剛被冊封的親王去的,不是什么縱兵的就是搶人的,五花八門什么罪狀都有。
“朕今日當(dāng)著幾位官員的面算是給足了你面子了,你也該想想,怎么收拾這些了?!毕慕椪車?yán)肅起來,正色瞧著他:“你要是真想娶那劉家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她的身份只能是妾,不能給任何品級?!边@已經(jīng)是最大的限度了。
“那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何苦為難她?”夏綏遠(yuǎn)在這事兒上并不愿意讓步。
“朕并沒有為難任何人,你今兒的奏章朕看著,這姑娘故意不避名諱,看來是是想讓你挨頓罵回去。她既然如此,也就你還能拿人家當(dāng)寶貝。再者前幾日李尚書還和朕提起,你和李如花的婚事可不能不作數(shù)?!?/p>
夏綏遠(yuǎn)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diǎn)嗆著,那時候是權(quán)宜之計(jì)想出的主意,他可從來沒有對李家那位小姐動過半分的心思,太折壽啊。
“皇兄,呵呵,李小姐看不上臣弟吧,上次我去,人家還一哭二鬧三上吊。”
況且那位李小姐早有自己的心上人,還跟他關(guān)系不錯,這生生的棒打鴛鴦可是大大的不好。
夏綏哲取了桌上的茶盞,潤了潤嗓子,方才有了些氣力,又道:“這不打緊,重要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娶人家,如今突然又不成了,名節(jié)什么的且不說,姑娘家總要些臉面的。”
他笑著,栗色的眸子緊盯著夏綏遠(yuǎn):“依照朕的意思,你可以兩個都收了,坐享齊人之福,何樂而不為?”
“臣弟福薄,消受不起?!毕慕椷h(yuǎn)連連擺手。
“那就兩個都不要,也成。”夏綏哲無所謂的笑笑,輕輕掀動手中的茶盞蓋子,“朕本來還想著,若是你這次應(yīng)了,則李氏為正,劉氏為側(cè),都是王妃?!?/p>
剛才還說只能是侍妾,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給抬成了側(cè)王妃,夏綏遠(yuǎn)笑的有點(diǎn)發(fā)苦,自己都搞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兒。
“不過,老七,你這事兒讓朕也很為難,若是沒有個合適的由頭,只怕難堵悠悠之口?!?/p>
夏綏遠(yuǎn)暗自腹誹,就知道這位陛下斷不肯做虧本的生意,這不就是來了。
他索性也不待人提醒,自己將那東西掏出來,雙手奉上,恭敬道:“臣弟愚笨,前些日子一直保管虎符,心中未免恐慌,如今呈交陛下,也算是完了職責(zé)?!?/p>
夏綏哲將手中的茶盞慢慢的放回桌上,也不看他,只是自顧自的將那半片虎符捏著手中把玩著,低笑道:“老七,你到當(dāng)真舍得,人言千金買笑,朕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