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秋芬和郝多錢本來就收入低,可為了富養(yǎng)女兒,郝多錢還經(jīng)常拉也拉不住地出去拉饑荒借債,賈秋芬就要了套一樓臨街的房子,把臨街那間的窗戶拓成了門,開了間啤酒屋,留朝南的臥室,郝多錢打算安張大床,平時郝寶寶不回來,他和賈秋芬睡大床,郝寶寶回來了,他到客廳睡沙發(fā),可郝寶寶不愿睡他們兩口子睡過的床,嫌他們把大床睡得有股啤酒餿了摻和著肉臭了的味道。
郝多錢有點生氣,覺得郝寶寶沒良心,居然嫌棄起爹娘來了,可再想想,又覺得這是身上帶了貴氣的表現(xiàn),就開開心心地往陽臺上打主意,見一樓鄰居們紛紛沿著陽臺往外搭出一間違章房,他也動了心思,跟風搭了一間,怕這間搭出來的房子不安全,又冬涼夏暖的,就想他和賈秋芬住,讓郝寶寶睡里面,郝寶寶嫌里面那間隔啤酒屋近,啤酒屋那股劣質(zhì)煙草和餿掉的啤酒以及臭掉的烤肉殘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既濃烈又難聞,還侵略性特強,她受不了這熏,要隔遠點。
賈秋芬就惱了,“這還沒攀上高枝呢,就嫌棄爹娘了,等真攀上了還不得把我們給掀溝里去?”
郝多錢嗷的一聲和她吵了起來,“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娘們兒!你他媽的混了一輩子社會底層還沒混夠是不是?”
“老鼠尾巴上長瘡,看把你能的!這是你想不混就不混了的?”
“理想!理想!知道什么叫理想吧?”郝多錢拍著桌子,“人想要讓別人高看,就得自己先高看自己,咱倆都他媽的草根了大半輩子,下半輩子也長不成樹,可讓咱寶寶長成棵樹,就是我這輩子的奮斗目標!”
“糞兜還差不多。”賈秋芬懶得答理他,小聲嘟囔著走了。
郝多錢也懶得和她爭,給寶貝女兒把閨房收拾得特漂亮,連家具和床上用品,都買了名牌,郝寶寶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