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娜狐疑地看著他,問為什么。
馬光明說真有筆私房錢,攢多少年了,一直想給她買條項鏈,然后小聲說:“你一年四季地戴條珍珠項鏈,不好看?!?/p>
陳安娜滿肚子蓄勢待發(fā)的憤怒,軟軟地,就消了下去,眼淚刷地滾了下來。馬光明說得沒錯,她只有兩條珍珠項鏈,有些場合有些衣服,確實是要戴項鏈的,可因為早就打了送馬躍出國讀書的譜,也知道這對于普通工薪家庭來說,是筆壓得人抬不起頭的開銷,她一直有錢不敢花,不要說項鏈,連只戒指都沒舍得買過,她還不想讓人覺得總戴珍珠項鏈?zhǔn)且驗樗龥]錢,就假裝是珍珠控,好像在她眼里,除了最熱愛的珍珠,其他質(zhì)地的首飾都貧賤如糞土。把馬躍送出國她才知道,開銷比她預(yù)想的要大得多,有時候,窘迫得她都想賣血,如果還允許賣的話,她每年都會毫不猶豫地去賣上幾回,可她抽筋扒皮地供有什么用?她寶貝大的兒子,一點兒也不珍惜,讓她這含辛茹苦的老媽,抱著播下龍種的熱望,卻收獲了跳蚤,她能不悲傷能不絕望嗎?
馬光明背著她攢了一千八百塊錢,在他給郝樂意卻沒給出去的那張卡上存著,他看好的那條項鏈標(biāo)價兩千六,本來,他想狠著點克扣菜錢,到年底就攢差不多了……
兩口子在珠寶柜臺轉(zhuǎn)悠了半天,馬光明想著已經(jīng)給郝樂意戒指了,雖然現(xiàn)在不能戴,但過幾天,到首飾店改個款式,就沒問題了,現(xiàn)在既然是陳安娜送,最好是送條項鏈,這樣呢,他們倆公婆也算是給兒媳婦的首飾配了套,可陳安娜不知內(nèi)情,覺得公婆送兒媳婦,不是送手鐲就是送戒指,哪兒有送項鏈的?
就一千八百塊,手鐲是買不起了,還是戒指吧。
馬光明拗不過她,只好從了,想著已送過一個了,郝樂意也不是那種挑剔姑娘,遂把心一橫,假裝有意無意地問陳安娜喜歡哪款,陳安娜沒好氣地說了,馬光明也讓服務(wù)員拿出來給她試戴了,是款細(xì)細(xì)的鉑金戒指,標(biāo)價才九百二十元,馬光明暗暗記在心里,給郝樂意挑的時候,特意挑了款標(biāo)價不到九百的,趁陳安娜到旁邊接電話的空,讓服務(wù)員開票,付了款,把陳安娜喜歡的那款,美滋滋地往她手上一戴說:“給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