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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如果重逢是那么慘烈的事(2)

誰的眉眼,已成彼岸 作者:卓爾


蔣燁緩緩將車騎到學(xué)校后門口,門很小,兩人習(xí)慣性地下車準備把車推出去。突然,門外爆發(fā)出一個尖銳的女聲,穿過了兩人的耳膜,兩人對視了一眼,這個時間段,學(xué)生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倆是因為學(xué)生會開會才晚走的,怎么還會有人在這里大呼小叫的。

“我們今天就把話說開了,沒必要多說什么,做男人就要爽快一點。”一個聽上去還是比較稚嫩的女聲傳來,但是語氣極為老練,很有壓迫的氣勢。

“依棠,我求你了,你別逼我,我能做的我都說了,你再好好考慮下,別這么狠心?!币粋€男人的聲音,聽來語氣非常軟弱,幾乎就是在求饒。

“依棠!依棠!”曹靜靜感覺這兩個字在她的耳朵周圍如擂鼓一般回響,她渾身像是被電擊一樣,瞬間停住了步伐,她反射性地拉了蔣燁一把,蔣燁也僵直住了身體,兩人就直愣愣地停在門口。

蔣燁一臉愕然,轉(zhuǎn)過身輕聲問豎起耳朵偷聽的曹靜靜:“怎么啦?”

“噓——”曹靜靜一只手放在嘴唇上做了個靜音的手勢,另一只手緊張地捂住了蔣燁的嘴巴,生怕他再發(fā)出半點聲音。蔣燁睜大眼睛盯著一臉凝重的曹靜靜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輕輕扳下她的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看曹靜靜準備干什么。

依棠?是她聽錯了嗎?她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也叫做依棠,她已經(jīng)在曹靜靜的世界里消失了太久。有幾年了?五年?六年?連她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在這段光陰里,每當曹靜靜聽到“依棠”兩個字,都會立刻沉默下來。她一直猜不到依棠最后去了哪里,就像她無從猜想依棠的消失究竟是為何。她以為她們分享著彼此的高興與失落,她以為她們之間無所不談,她以為她們會一直在一起,然而曾經(jīng)心貼心的時日突然被依棠的不辭而別凝固成一團令曹靜靜難以下咽的哀傷。依棠突然的離開,友情像翻過一頁書那樣干脆堅決,形同背叛,亦沒有下落,丟下曹靜靜一個人站在原地,沒有方向。

記得有一次,剛上初中的時候,媽媽帶她出去逛街,在結(jié)賬的時候,她聽到遠處有個家長在叫孩子,依棠,依棠。她立即反射性地沖了過去,跟著那個找孩子的媽媽一起在店里尋找孩子,她幫忙一起喊:依棠,依棠……喊著如此熟悉卻很久沒有喊的名字,她幾乎流出了眼淚,走失孩子的媽媽看著這個自告奮勇的女孩都覺得很奇怪。最后終于在玩具柜臺找到了那個依棠,看到她的那一刻,曹靜靜失望極了,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忍不住被失望情緒折磨。而她媽媽急得已經(jīng)通過廣播開始找人,等曹靜靜一到等候室,她劈頭蓋腦罵了一通。曹靜靜沒有跟媽媽說她跑開的真實原因,只是說她去玩具柜臺了,如果媽媽知道她是為了依棠,她會更加反感依棠,因為羅依棠的不告而別給曹靜靜帶來了一場突發(fā)性感染。

現(xiàn)在,又一次聽到依棠這個名字,曹靜靜覺得還是要冷靜一點為好,之前太多次都是盲目相信了,結(jié)果弄得自己難過很多天,或許真的是她太想再見羅依棠,太想知道當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蔣燁的話沒有錯,現(xiàn)在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每次都這么一驚一乍太累人了。曹靜靜回想自己這些年來,發(fā)現(xiàn)隱藏在心底的那些影像,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之下,越來越清晰,時不時就會跳到她的眼前,讓她重溫和羅依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依棠,我想了很久……我想,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去求我的父母,讓他們幫我們養(yǎng)。等我畢業(yè)了,可以賺錢了,我就去努力賺錢,不光養(yǎng)活我們的孩子,我還要讓你過上好日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男生又一次發(fā)起了感天動地的語言攻勢,雖然有點夢幻,但是不乏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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