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酒瓶翻倒聲中,宮惜歡突然虛叫了一聲,她一回頭,只見蘇蓓憶正瞇著眼,一把揪住宮惜之的西服將他往沙發(fā)上摁去。
場面變得很混亂,方諫連忙去拉蘇蓓憶,這小姑娘一喝醉,頓時力大無窮,一個甩手就給了方諫一巴掌,雙手又牢牢套住宮惜之的脖子,嘟著兩片粉唇啃上他的面頰。
所有人都傻了眼,辛酒里愣在原地,身旁的宮惜在跟著站起來,卻是腳下一軟,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宮惜之一語不發(fā)地推開蘇蓓憶,沉著一張臉脫下外套,竟然將蘇蓓憶連手帶腰綁了起來。
事到如今,同學(xué)會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了,宮惜之沉默片刻,一把抱起那個正咂著嘴巴將臉埋進(jìn)他胸口的小丫頭。
宮惜歡眨巴著眼睛,跟在他身后吶吶道:"大哥……我跟你一起送蘇蓓憶回去。"
方諫捂著臉從一旁冒出來,"其他人我會負(fù)責(zé)平安送到家,那二少爺和辛……"
宮惜之側(cè)過臉來看她,那目光幾乎能把她穿透,許久才說,"你陪他在這里坐一會。"
她總覺得今天的宮惜之很不尋常,應(yīng)該說,從他們結(jié)婚第一晚開始,他的態(tài)度就很不一樣,好像刻意在躲開她,或者說,放任她。
她不敢往下猜測,低頭望了眼倒在沙發(fā)上宮惜在,她只覺得胸口一空,就算沒看到那晚露臺上的事,憑他那么敏銳的感覺,怎么會看不出來她和宮惜在非比尋常。
只不過,她未曾確認(rèn)也不想確認(rèn)。
她深吸了口氣,拉過旁邊一個侍應(yīng),"我想請問哪里可以找到剛剛在臺上唱歌的那位小姐?"
侍應(yīng)打量了她一番,辛酒里從手包里拿了些小費塞到他手里,"她是我朋友,我們很久沒見了。"
"您跟我來吧。"
一股濃烈的酒味鉆進(jìn)鼻腔,辛酒里環(huán)顧整個包廂,沙發(fā)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子,她緩緩走近,"沈瑛,是你嗎?"
試探并沒得到回應(yīng),女子早不像臺上那般光鮮,黑發(fā)蓋在臉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她湊過身去拍她的肩膀,"沈瑛,我是辛酒里。"
女子這才抬起頭來,失焦的眼睛緩緩瞇了起來,一抬手卻是結(jié)實的一巴掌。
辛酒里沒設(shè)防備,竟然被抽倒在地,面前的人撲上來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她根本透不過氣,胡亂掙扎中將桌上的酒杯拂到地上。
沈瑛突然松開她,搶過一枚玻璃碎片抵在她臉上,"我看過報紙了,你過得很不錯嘛,全靠這張臉,對嗎?"她說話的嗓音嘶啞,連空氣都混合著一股血腥味。
看她的樣子過的并不好,辛酒里咳了一陣,勸慰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你幫的了我嗎?早在你丟下我逃走的時候,我就被你毀了。"
辛酒里震驚的看著她,不顧她手里的碎片,支起身子,不可置信道,"那天……你沒有逃走?"
她腦海里飛快閃過王財貴的話,"……反正甜頭已經(jīng)嘗過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她明明確定沈瑛藏好后才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難怪跑到后來沒有人再追她。
可她根本不敢停下,那是她初到上海的第三天,看到有人招工就去試了試,一同受騙的還有一個陌生女子,她們說好聯(lián)合脫身。
最后她逃走了,而在沈瑛眼里,卻成了她獨自偷生。
她癱軟地坐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