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以為我哭了吧,哈哈。
可是,我真的很難過。
我將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沿著大街的盲道,悶頭往前走著。走到一家花店門口的明亮路燈下,忽然聽見背后有人喊道:“喂,安澤義!”
我轉(zhuǎn)身張望,“咔嚓”一聲,一道強(qiáng)光照得我有些發(fā)愣。張熙辰從街道對面跑過來,左手舉起手里的相機(jī),右手向我伸來,說:“一般人呢,一百塊一張,你呢,給個優(yōu)惠,隨便給點吧!”
“哦?!蔽覐目诖锩鲆幻兑辉矌牛f到她手里。
“安老板,你這也太摳門了吧!”她這樣說著,將那枚硬幣揣入自己的包里,她又盯著我的眼睛,“喲,你哭過?。俊?/p>
我毫不客氣地反駁:“你沒看過港劇么?是沙子迷了眼睛!這大冬天空氣干燥又陰冷,吹傷眼睛再正常不過了吧?”
她皺起眉頭,似乎我的話惹惱她了,不過她很快又釋然,說:“算了,今天是圣誕節(jié),就不和你這頂撞學(xué)姐的家伙計較?!?/p>
“學(xué)姐?你和我同一屆,算哪門子學(xué)姐?”
“吶,我就給你講講,假設(shè)你有一個兄弟,你大哥的妞兒便是你的嫂子,難道嫂子和你一樣大甚至比你年齡小,你就不叫她嫂子?你和宗琦佑是兄弟,我是他的學(xué)姐,那你也必須尊我為學(xué)姐,懂了么?”
她這段話聽起來特別繞,我整理半天都沒理出一個頭緒,最后只得使出看門絕招———換話題。我問道:“你這么晚還在外面游蕩什么?”
“圣誕節(jié)嘛,和朋友一起逛街,順便拍一些照片,以后可以做??婷娴乃夭摹!?/p>
“給我看看?!蔽疑焓秩ツ盟南鄼C(jī)。
她后退一步,將相機(jī)藏到背后,說:“這可不能隨便看,有版權(quán)的!”
“哦?!?/p>
她笑了起來:“你還真好騙,說什么信什么……”
平心而論,她的笑容很好看,兩排牙齒又白又整齊,拖去拍牙膏廣告都綽綽有余。眼前是一個岔路口,我往右,她往左,兩者并不同路。她沒有逗留,對我擺了擺手,獨自往H大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