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別小的時候就很想吃這個。但我媽說不衛(wèi)生,從來不讓我吃。”
常曉春呵呵一笑。
有一段時間,雙響棒是她能吃得起的唯一的冷飲。
小吃街走到盡頭,常曉春用僅有的兩塊錢請給時光買了兩個玩具印章,算謝謝他請她吃飯。
時光不懂怎么玩。
常曉春揭開印章的蓋子,在手心按了一下,留下一個紅色的哆啦a夢。
時光也揭開蓋子,在常曉春額頭按了一下,是一個藍色的皮卡丘。
“壞蛋!”
常曉春舉起印章按在時光下巴上。
時光又按在她鼻子上。
兩個人追著跑著,笑著鬧著,眼睛里只有對方那張越來越花的臉蛋。
印章沒有油墨了,兩個人的臉也看不出本來樣子了。他們才意識到這樣回家肯定會挨罵,謊言也會被拆穿。心里很擔憂,可是一看到對方的臉,又忍不住笑出來。
“挨罵就挨罵吧。下次有機會,我?guī)闳ソ烫迷趺礃??!?/p>
“好!”
“別答應的這么爽快。教堂很無聊,沒人愿意陪我去的。你可不要反悔。”
時光對她伸出小指。
她毫不猶豫地勾住。
手指相碰的瞬間,軟軟的溫暖直達心底。
時光高興壞了,傻傻笑著,白襯衫的領子歪歪的,袖子也卷起來。常曉春第一次看到衣衫不整的時光,簡直就像剛放出籠的鳥兒,潔白的羽毛上沾滿了新鮮的泥土。
說了十幾次拜拜,時光跑向常曉春家的巷子口。他一步一跳,還伸手去抓樹上的葉子。
這樣的時光和普通的十三歲男孩沒什么兩樣嘛,為什么以前會覺得他遙不可及呢。
到了家門前,常曉春解開辮子,把前額的頭發(fā)弄亂,盡量遮擋住臉。
客廳里,媽媽握著酒瓶,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走進屋子,先拿了條被子蓋在媽媽身上,再跑進衛(wèi)生間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