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兒吧,”他微微偏過頭說,“以后在學校,我們就當不認識?!?/p>
常曉春跳下車,落地的瞬間,腳板像被針刺了一下,有些打軟。她無聲地等疼痛過去,走到時光面前,問他:“我們這就算兩清了,撇清關系了?”
“大人的事跟我們沒關系,”時光說,“但我們走的太近了,總是不太好?!?/p>
常曉春理智地想,確實是這樣。要是他們做了朋友,難免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在他們背后指指點點:“他的爸爸和她的姑姑呀……”
所以,他們還是走遠些的好。
“你忘了,我還在路邊救過你呢。”常曉春得意地轉(zhuǎn)身說,“你還是欠我的?!?/p>
走遠些是好,但她不愿意。她就想跟他有點兒什么牽扯。
“常曉春?!彼兴?。
走到樓梯口的常曉春,昂著頭轉(zhuǎn)過來。
時光俊挺的身軀坐在自行車上,像一座她無法碰觸的雕像。他洞悉一切卻又事不關己地問:“你不會喜歡我吧。”
支撐著常曉春表面驕傲的柱子,被砍掉一塊,她感到自己搖搖欲墜。
“沒有,我怎么會喜歡你?!彼芸斓胤裾J,否認完了又很快地心虛。
時光淡漠地看著她。
“那最好。”他語氣平靜,“記住我說的話?!?/p>
他慢悠悠地踩著車離開。
她不死心地朝他遠去的背影喊:“你還是欠我的!”
他沒有回頭,手抬高了,對她做出一個拇指向下的姿勢。
他看不起她。
是,她不果斷,不瀟灑。但她明白自己心里要什么,就算要不到,留一點希望也好。反正她也沒礙著誰。
一切還沒結(jié)束呢。常曉春繼續(xù)得意著,哼著小曲輕快地上樓,兩分鐘后,她連滾帶爬地從樓上沖下來。
一切確實沒結(jié)束。
她的媽媽抓著碎酒瓶在后面追著她,長著巨齒的酒紅色啤酒瓶在閃過路燈的一剎那,露出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