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的淚被輕柔地?fù)崛?,丁小禾驚喜地站起來:“燦文,你醒了!有沒有哪里疼?我去叫醫(yī)生!”
蘇燦文拉住她的手,微笑:“我沒事?!?/p>
丁小禾坐回去,眼淚抑制不住地在臉上縱橫:“你為什么還對我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你應(yīng)該吼我,叫我滾?!?/p>
蘇燦文看著她,眼里像汪著動人的海洋:“我不是沒有這么想過。那天早上我開著車就在不停地想我該怎么怒斥你。真的,我每一句都反復(fù)想了好幾遍,在腦子里像背演講稿一樣練習(xí)了無數(shù)次。可今天,當(dāng)我一睜開眼睛,看到你的眼淚在空中閃著晶瑩的光,像珍珠一樣打在我的手心里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是那么愛你,就算你背叛我也好,拋棄我也罷,我都沒有辦法說出半句責(zé)怪你的話。”
丁小禾的眼淚流得更兇,不停地?fù)u頭:“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哥,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在這里自作多情!”蘇燦華尖叫著沖了進來,一把拽下蘇燦文撫著丁小禾臉的手。
“到現(xiàn)在你還不明白嗎?不管過五年還是五十年五百年,這個女人都不會忘記那個慕容北!慕容北不要她,她就在你這里哭天抹淚地拿你當(dāng)備胎,慕容北一旦對她勾勾手指,她就會像那天晚上一樣,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造謊言把你當(dāng)抹布一樣甩到一邊!”
丁小禾一驚,她竟這么清楚她和慕容北的糾葛,這么說蘇燦文也早就知道了?雖然共事很久,但她和蘇燦文的交流一直就只限于工作,從未涉及過個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華華,你給我住口!”蘇燦文怒吼一聲,激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蘇燦華嚇得臉色煞白,捂著胸口不停地喘粗氣。丁小禾連忙把她扶到沙發(fā)里,沖出去大喊:“醫(yī)生,醫(yī)生!”
十幾分鐘后,醫(yī)生從病房里走出,對背對著的兩人一頓訓(xùn)斥:“你們是什么家屬??!病人剛醒過來你們就吵架!現(xiàn)在他很虛弱,需要絕對的安靜和休息,你們要吵回家吵去!”
丁小禾和蘇燦華對視一眼,乖乖地點頭。
窗外新綠的樹葉在風(fēng)中搖曳,陽光從上面透下來,竟把葉子照得透明。丁小禾伏在窗前,靜靜地看了許久,突然說:“你說得對?!?/p>
蘇燦華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如果。如果我能早點遇上燦文,如果我能早點忘記慕容北,如果那天我不去那個秘密。如果這個,如果那個,我一直沉浸在這些如果中,覺得老天好像跟我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玩笑,讓我總是錯過對的卻執(zhí)著于錯的。可剛剛你那番話罵醒了我。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我竟然變成了這么一個無恥和不堪的人。我明明還沒有忘記慕容北,卻在知道他有了未婚妻之后,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把燦文抓在手里,把他害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