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玉白登基,立綦珍為后。
回到蘇涼,很快在楚府安頓下來。元辰對外宣稱我是他的遠房表妹,掩去了我的尷尬身份。邊境戰(zhàn)亂頻仍,原來洛府的仆役早在父親故去和母親離開之后就四散離去了,現(xiàn)在楚府的下人也沒有再相熟的。雖有些許寥落,卻也覺得這樣甚是安心。
楚府并不太大,我住的地方很幽靜,被元辰著人特意收拾出來,父親的遺物攬?zhí)旃脖凰苏財[放在我的房里。攬?zhí)旃峡讨齻€遒勁的字:“勇者勝。”
我的房中依舊沒有鏡子,這都是元辰的細心吩咐。然而我撫摸著父親的弓箭,回頭對如溪道:“拿鏡子來。放下,你們都出去?!?/p>
如溪如泉憂心忡忡地對視了一眼,應(yīng)聲去拿了鏡子放在我面前,雙雙退了出去。
鏡子正對著我,今日是水紅色的面紗,映襯著我光潔的額頭,粉潤瑩然。我閉眼深呼吸,輕輕摘下了面紗。
良久,我才睜開眼睛。鏡中的我,最長的一條疤痕從左臉直到右臉下部。全部的疤痕都呈現(xiàn)出怪異的棕褐色,臉頰上密布著縱橫交錯的線條,像一個扭曲的棋盤。
我心中殘存的希望,瞬間萎?dāng) ?/p>
我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氣,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鏡中的人因為氣喘而更顯丑陋猙獰。
鏡子被我大力摔下,碎了一地。元辰?jīng)_了進來,拉著我細細地看:“怎么了?怎么了?有沒有傷著?”
我慌忙用手擋住臉,背對著他大叫:“出去!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給我出去!”
元辰站在我身后沒有離開,輕聲說:“你何必如此……”
我倉皇地帶好面紗,手腳并用地大力推了他出去,關(guān)上房門,不顧他在外面不斷敲門?;氐教K涼后的強顏歡笑,故作堅強姿態(tài),在看到自己的臉之后,全部土崩瓦解。府中的仆役,雖都被元辰嚴令禁止議論我的容貌,卻仍是有蛛絲馬跡被我發(fā)覺,讓我難堪羞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