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雨面掛淺笑,很好,她要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至于是否還會再次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她根本就不在意。
“休妃!”沉重的兩個字在她口中似乎無足輕重,如同吐氣一般輕松地念了出來。
“你很聰明,那便不需本王再多說什么了。”轉(zhuǎn)了冷厲,楚云逸語氣稍緩。
“世人皆說這正妃位子如何光鮮,可是我并不稀罕,甚至王爺你,我也同樣不稀罕!話已至此,便不勞王爺費神,我自覺下堂!”仍舊是淡淡一語,看似波瀾不驚,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林蒼雪一臉驚色地看著莫菲雨,她又在玩什么把戲?
眾人聽了她的話,都有些震驚,而對楚云逸來說更是出乎意料。
他實在不解,那晚她濃妝艷抹,私下來王府找自己時,不是對他說過,無論他如何對她,她都可以忍受,只求能讓她陪在他身邊嗎?怎么不出幾日,竟完全判若兩人?他心下一緊,難道自己如此謹慎,步步為營,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個中端倪,此時便借機試探?強行拉回思緒,楚云逸狐疑地看向她,眼前的女子語氣沉靜,面色如常,倒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釧兒,筆墨伺候!”久未見他反駁,莫菲雨以為他默許了,便率先打破了寢宮內(nèi)壓抑的沉寂。
“你要做什么?”楚云逸質(zhì)問道。
莫菲雨噙著笑,看著那張陰沉的臉,似乎自紅蓋頭飄落的那一刻起,她就沒看過他一次好臉色,這樣的男人莫說她不喜歡,就是喜歡上了也會覺得不值。片刻工夫,幾行清秀小字躍然紙上,“做何?自然是為王爺代筆寫休書!”
“你……”瞧著她一臉從容,楚云逸額上青筋微凸,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驕橫的女人,她絕對是第一個!向來懦弱順從的她居然生了離去之心,他絕不能容忍!一把扯過寫好的休書,卻又在目光觸及那排娟秀小字時,心下一震,這樣的字會是她寫出來的?
寢宮之內(nèi)紙片似雪紛飛,墨跡尚未干透的休書被楚云逸一把撕裂,他冷聲訓斥道:“只有本王才有權(quán)決定是否休妃,貿(mào)然頂撞本王一宗罪,燙傷側(cè)妃一宗罪,二罪并罰禁足一個月,你就待在寢宮里給本王好好反思,直到明白錯在何處為止!還有,最好不要忘了逸王妃的本分!”甩下這番話后,楚云逸便攜著林蒼雪步出正妃寢宮,只是林蒼雪那一臉得意的笑被她盡數(shù)收入了眼底。
“小姐,奴婢斗膽說一句,您既然已經(jīng)嫁入了王府,又為何要與王爺硬碰硬?這樣對小姐不好。”釧兒很是不解,照理說小姐是正妃,卻在大婚當晚被王爺冷落,有些怨氣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當著王爺?shù)拿嬲f自覺下堂當真是太過大膽了。
“釧兒,有些事你不懂?!蹦朴瓯砬榈乜粗坏厮樾肌?/p>
有些東西,一旦在心中萌發(fā),便不會輕易散去,何況她又是個極其固執(zhí)的人。然而此刻有太多東西橫亙在心頭,讓她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夜色迷離,空氣中飄過些許冷寂之意。
王府外,面具男在矮個男人的攙扶下,緩步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前。
“二哥,都是我不好?!卑珎€男人聲音有些微顫,看著面具男毫無血色的薄唇,滿心自責。
“青風,如今大計已行,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不該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之所以未將實情告訴你,也是怕你莽撞,卻不想終究還是我思慮不周?!泵婢吣新曇糨p飄,似乎已是撐到極限。
“二哥,莫要多說了!我們先進去,你這傷……那姑娘說需好生將養(yǎng)?!?/p>
面具男微微擺手,“幽國不靜,萬一被他人發(fā)現(xiàn)蹤跡,一切便功虧一簣,還是快些回大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