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勇被她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淺草居內(nèi)關(guān)著的都是府內(nèi)犯了錯的侍妾,是王府內(nèi)最冷清的地方,從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這里待上半日??山袢諄砜吹故浅龊跻饬?,園子里的雜草沒了,四處整潔敞亮了不少,再看王妃,像她這樣漠然到不吵不鬧不哭的,他還真是沒瞧見過。
遠(yuǎn)處傘下,楚云鐸靜靜地看著,有些奇怪于穿梭在唱風(fēng)樓樓梯上那個背對著他的清雋女子。掃地對她來說,似乎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她干得慢條斯理,偶爾會拾起一片因了這秋雨而粘在地上的落葉,再哼唱些他未曾聽過的曲子。雖然他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卻會不自主地為她那澄澈的歌聲深深吸引。
“何時王府內(nèi)有了這樣的婢女?”楚云鐸看得出神,脫口問道。
“若是太子喜歡,奴才這就找逸王要過來!”身旁撐傘的阿威揣測著他的心意,躬著身諂笑道。
楚云鐸沒有應(yīng)答,整個人似乎沉浸在這種奇妙的靈動中。隨著曼妙的身姿慢慢轉(zhuǎn)過來的,是那張有著蝶形胎記的臉,著實叫他怔愣許久。這不是三皇弟妹,堂堂的逸王妃又會是誰?她仍是前幾日他在長樂宮瞧見時那般的素色妝顏,長發(fā)微攏,表情淡然,卻是消瘦了許多。
帶著疑惑細(xì)細(xì)打量著她,這個素來懦弱的女人當(dāng)真是不同了,雖然一臉疲倦,可卻藏不住眉宇間耀人的神采。
楚云鐸攜了阿威向頂樓走去,不時回頭瞧幾眼仍在清掃地面卻一臉愜意的她。
“皇兄?!背埔輶熘感Φ巧狭顺L(fēng)樓,見楚云鐸正皺著眉自斟自飲,似乎等了有些時候,立即拱手致歉。
“無妨,她可好些了?”楚云鐸拿過一只酒杯斟滿酒。
剛剛還疑惑她堂堂一個正妃怎么會去掃樓,待找了下人問過,他才知道事情緣由,不過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會是她所為,他同時不解,為何阿逸沒將此事告知皇祖母和母后。
“還好,就是每晚噩夢不斷,人也越發(fā)憔悴。”楚云逸將酒杯高高舉起,鳳眼微瞇,醇香的酒氣在雨后清新的空氣里四散開來,越發(fā)濃郁,“瓊漿玉液也不及赤月國的極品貢酒??!”
“有證據(jù)嗎?”楚云鐸驚訝于他的漠然,胸中隱隱有些怒意。
“雖然找不到證據(jù),不過府內(nèi)的人都認(rèn)定是她出于嫉妒所為?!背埔轁M面疲倦,直了直身子。他剛安撫林蒼雪睡下,根本沒注意到楚云鐸今日的怪異。
“既然娶了,還是應(yīng)當(dāng)為她留些情面的。事情都沒有查清,便命她搬去了那種地方,又罰她冒雨掃樓,傳出去當(dāng)真有失顏面,到底人言可畏,你也該多替她想想?!背畦I說完,將杯中宛若胭脂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便欲站起身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