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蹦朴暾酒鹕?,慢慢走出書房,不再看楚云諾一眼。
踱步走出書房,瞥了眼遠遠等著的墨守成,她便兀自攜著釧兒向大門走去。再次回神時,后背早已濕了大片,黏黏的緊貼著肌膚,仍有水珠不停從發(fā)上滴落,轉身之際,她便看到一臉得意的墨琳煙,一雙眸子仍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手上還有一只空著的銅盆。
“喲,幺妹?你瞧,我居然還以為是府上的婢女!”依舊還是尖厲刻薄的聲音。
“二小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釧兒怒意滿面,又擔心莫菲雨,一張小臉早氣得通紅,“小姐,你這身子一直不大好,此時已是深秋,穿著濕衣服是會受病的,不如先去閨房換身衣服!”
“閨房?”見莫菲雨久未說話,又一副狼狽的樣子,墨琳煙挑眉輕笑,鳳眼斜睨,“這府上哪里還有幺妹的閨房?除非幺妹被逸王休了……只是父親大抵也不會留你這樣一個喪門星的?!?/p>
“今日本妃來墨府,不是來看二小姐耍潑的,既然二小姐已經(jīng)看到本妃這副狼狽樣,想必心中已經(jīng)大快,那么二小姐是否可以請回了?”想來墨琳煙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潑她一身冷水,定是算準了她出府時會途經(jīng)她的閨房,再者楚云諾未離開,而她更是懶于與墨琳煙糾纏不休。
的確如她所想,墨琳煙自府外回來,便聽得房內(nèi)婢女珠兒說幺小姐回府了,她頓時想到那日所受的屈辱,加之近來幾個姐妹笑她手頭緊張,竟當?shù)袅私鸬O,她的眼中頓時劃過一抹陰狠,命珠兒打來水,虛掩了房門靜等。
閨房外充斥著緊張的氣氛,莫菲雨幾次欲要揚起的手最后還是緊緊握成了拳,忘卻了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時的微疼,只是平靜地直視著墨琳煙。
“煙兒——”不知何時,墨守成適時打破了僵局,面色微怒,恭敬地踱到莫菲雨身前,行禮道,“逸王妃恕罪?!?/p>
“父親怎么來了?”輕聲細語間,墨琳煙早已經(jīng)走到墨守成身邊,面帶淺笑,宛若無事。
“逸王妃面前你還不安分些!若不是青繡來書房尋我,指不定你還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蹦爻啥Y數(shù)有加,眼眸犀利地掃視了一眼墨琳煙,又低語道,“諾王還在府上?!?/p>
“諾王在又如何?誰叫幺妹穿得如此素淡,甚至比不得府上的婢女,來前更是沒遣人通傳!再者,幺妹雖嫁了逸王,可按著輩分倫理,不還是得稱您一句‘父親’,稱女兒一句‘二姐’嗎?今日權當煙兒不小心,您莫要氣惱!”墨琳煙一臉調(diào)笑,諷刺之意更甚。
又是這般含沙射影強詞奪理,看來坊間所傳墨府二小姐宅心仁厚、貌美如仙皆是虛言,本以為就算她再如何不受寵,但是念在已成王妃的份上,墨琳煙還是會有所收斂,卻不想她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按輩分倫理,本妃是該稱二小姐一句‘二姐’,叫墨太傅一聲‘父親’,只是按身份品階,二小姐是否也該稱本妃一句‘逸王妃’或是‘夫人’?”莫菲雨面色微凜,語意冷厲,眼眸漸漸冷徹,“二小姐尚且沒有給予本妃應有的尊重,又要本妃如何尊重二小姐?本妃奉勸二小姐一句,莫要將事情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