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秉清也不惱，貓著腰從殿門口走了進來，親手去面盆之中浸了細棉布面巾遞了過來：“姑娘凈凈面吧，不怪陛下笑得忍不住了，這才躲了起來。你這模樣可真是……”

鳳朝聞他……他……

這不是耍著人玩嗎？

我使勁薅著床上明黃色的錦帳，狠狠咬牙……方才怎么就忍了下來呢？怎么就沒在他身上咬幾個牙印呢？

田秉清笑得好不開心：“姑娘，要奴才說，您跟陛下可真是一對冤家。陛下自即位以來，心心念念都想著某一天找到您能夠立您為后。您倒好，悄沒聲兒隱在鄉(xiāng)野間，讓陛下一等就是三年。”

鳳朝聞面前我不敢大聲吼，對田秉清我可沒有那份耐性。

“小田，你唬我呢吧？鳳朝聞宮中妃嬪一堆，各個花枝招展，如今還沒有立后，想來是幾方勢力角逐，相持不下。別以為‘故劍情深’說來好聽，那不過是當(dāng)皇帝的玩的花活，信了的女人才是傻子。如今他當(dāng)我是草靶子，往前一推，任人明槍暗箭地打，不管我的死活，我豈能應(yīng)下來？”

田秉清重重一跺腳：“姑娘您真是冤枉了陛下！”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冤枉？我哪里冤枉他了？我與鳳朝聞?wù)f得好聽點可以算作露水姻緣，說得難聽點連宮婢都不如。哪一日他不高興了，拉出去砍了我都不奇怪?！?/p>

田秉清瞧著我就像瞧著一個晚期的絕癥病患，竟然用那么無可救藥的眼神：“姑娘，宮中那些妃嬪大都是先帝在世之時賜的婚，有些是降臣所獻，比如玉妃，有些是太后娘家所獻。您說得或許對，這是先帝為了平衡各方勢力才強塞了給陛下的。那時候陛下還是太子，皇命不可違?？墒悄切╁鷭遄赃M宮之時到現(xiàn)在，歷時三年，此刻仍是完璧。宮中不知多少人背后議論陛下有隱疾?！?/p>

我呆呆地順著田秉清的話接下去：“是啊，他有隱疾干嗎不請宮中御醫(yī)瞧瞧？”

田秉清又氣又笑：“陛下有沒有隱疾姑娘不知道??？怪不得陛下說姑娘是木魚腦袋石頭心！”

我陡然明白了田秉清的話中之意，狠狠踹了這死太監(jiān)一腳，恨恨地讓他滾出去了，卻沒有深思一直跟在鳳朝聞身邊的田秉清特意留下來對我說這番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