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朝聞一言不發(fā),緊握著我方才與晏平相握的手,大步向著殿內(nèi)走去。
田秉清緊隨在后,朝頻頻回頭的我丟過來一個“自求多?!钡难凵?,撩撩袍子,在殿門口止了步,立在那里裝門神。
這死太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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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朝聞將全殿宮人趕了出去,端坐在御案前批奏折,順便將我當(dāng)小宮女使喚,讓我端茶研墨不帶停手的,末了他朝殿外瞟一眼:“安逸,你說朕將晏平殺了如何?”目光森冷,殺機(jī)畢現(xiàn)。
我如今深深體會到了“妾身未明”的苦楚。吃著主母的飯,做著通房丫頭的活兒,如今還要有一顆言官御史的忠君愛國之心嗎?
這要求真是忒高了些!
我決定把自己的良心先放一邊,做一回奸佞小人。
“陛下,這晏平真是該殺!既然做人家臣子,就該有做臣子的自覺,怎么能既看著陛下碗里的,還惦記著陛下鍋里的?”
他是專門喜歡跟您過不去是吧?
鳳朝聞長眉微挑:“你不是與晏將軍相談甚歡嗎,怎的一張口便想要他的命?你不是由愛生恨吧?”
我一臉鄙棄地瞧著他,委屈得恨不得撓墻:“陛下,由愛生恨那是茶樓里說書先生拿來胡扯哄人錢財?shù)陌??罪臣我一把年紀(jì)了,只求溫飽就好,什么愛啊恨啊的,太高深莫測了,比求仙丹還費(fèi)勁呢?!?/p>
見他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我只得正色辯解:“晏將軍的想法向來異于常人,與他談?wù)剬ξ逸叾嘤袉⒌??!卑駱拥牧α渴菬o窮的,宣傳法制故事就是為了杜絕大家再犯類似的錯誤丟了小命。
從晏平的身上我能充分體會到捋皇帝陛下的虎須得具備多么大的勇氣。像我等膽小鼠輩,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窩在重華殿端茶倒水地伺候著皇帝陛下來得實(shí)惠。
誠然我曾經(jīng)不顧一切地去愛過,不過如今我覺得還是保住這條小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