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恰巧秦玉箏身體小恙,在府中靜養(yǎng),我覺得天賜良機,便與晏平約好了夜游東湖。不料卻被爹爹堵在了家門口,一聲暴喝:“逆子,哪里去?”頓時嚇得我魂飛膽裂。
我就著燈火覷見他鐵青的臉,蹭了過去賠笑扶他:“我是瞧著天晚了,去府門口等等爹爹?!?/p>
“油嘴滑舌!”他冷哼一聲,推開了我,大步進門,“我瞧著你不像迎我的樣子,倒像去迎那晏家小子的樣子。”
我腳下一僵。
自爹爹當了攝政王,三令五申要我離晏平遠一點。
連童伯也苦口婆心勸我:“小郎,晏家那對父子,老的是只老狐貍,小的是只小狐貍,你這沒心眼的孩子,最好離他們遠些?!?/p>
朝中爭權逐利歷來與我無關,這種話我總是左耳進右耳出。但今日爹爹似惱極,我哪里敢多嘴,被他揪著耳朵拉進家中,又喝令安清把好府門,那架勢頗有關門打狗之意。
我知道,春暖花開的時候偶爾也會有冰雹,夏日百花爭艷的時候偶爾也有雷陣雨,雖然如今我與晏平尚沒有兩情相悅互許終身,就算爹爹堅持要做惡勢力,手持門閂將我堵在院子里一頓好打,我也只當這是我愛情路上的小小試煉,只要咬咬牙,總會過去。
這一夜等我?guī)е簧韨?,翻墻而出,到達東湖,已是亥時。
我以為,晏平早已離去,雖然心中極端懊惱,可是如果今晚不能前來東湖一趟,我定然會徹夜都難以入睡。
東湖之上,靜靜泊著幾艘畫舫,燈火俱滅。我失神地坐在岸邊,感覺后背上挨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是這一切都抵不上我心里的傷心失落。
正在我自怨自艾時,遠處隱隱有小舟棹水而來,舟上燈火昏暝,但船頭執(zhí)棹而行的男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
我呆呆地坐在岸邊,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晏平居然不曾離去,在東湖等了我一個晚上……這種狂喜不亞于幻想小黃某日睡起來,昏了頭,下道賜婚圣旨給我,新郎自然是晏平帶給我的震撼。
長久的壓抑之后得償所愿,我差點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