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已經接過酒保遞來的酒,修長的手指握住剔透的酒杯,手背繃緊,線條立刻變得立體起來,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他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對陸染道:“想不起來就算了,我想你也不可能記得?!?/p>
陸染忍住想罵人的沖動,轉過身看著舞池,不再搭理他。
那個聲音卻還在繼續(xù),隱隱含著笑意:“你的脾氣比起以前倒是好了不少。換做以前,恐怕會直接罵過來?!?/p>
聽著一個陌生人說著好似對你很了解的話,陸染頓覺十分荒謬。
“既然知道,還來招惹我,你是哪里有問題么?”
說罷,放下酒杯就要走。
那人似乎有些無奈的笑笑:“你大三那年花了大半時間給你突擊補習的人,都忘了么?”
陸染這次是真的訝異了。
上下打量過那人,才遲疑問道:“向衍師兄?”
對方微笑頷首:“我還以為你已經徹底忘了我呢?!?/p>
怎么會忘,那一整年的地獄式學習,拋卻了十來年的課本一朝想要拾回,怎么會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回憶慢慢蔓延過腦海,那段日子,是真苦,向衍作為她家花錢請來的家教自然也陪著她一起辛苦,不過好在向衍做慣了家教夠耐心,一遍不會就兩遍三遍以至于十遍幾十遍,從最基礎的講起。
她根本不是有耐心學習的人,然而只是想著能更近一些,離那個人更近一些,能夠配得上他,就始終咬牙堅持著。
那一年之后,她已經完全能跟上進度了,向衍也大學畢業(yè),應聘到了外省的一家公司,他們也沒再見過了。
此時重見故人,一瞬間的情緒竟是說不出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