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達索菲特酒店二十樓的那間套房里,那伙人的密會看樣子已近尾聲,“頭兒”已經(jīng)回到里間,大副一邊收拾筆記本電腦一邊和幾個年輕人談心:“三個月了,怎么樣?有何感想?”
“覺得每一天都過得特別有價值,以前從來沒干過這么有意義的事情,咱們就像是超人小分隊!”安吉拉回答。
“要我說,就一個字兒——刺激!哦,是倆字兒??”在角落里忙活的小葛直起腰說,手上拿著一摞紙,話音未落就從他身側傳出陣陣沉悶而駭人的響聲,他低頭一看,腳旁的碎紙機忽然異常劇烈地抖動起來,還是大副手疾眼快,健步跨過去一把從墻上的插座把碎紙機的電源拔掉,噪音停止了。
大副把被碎紙機緊緊咬住的厚厚一沓紙用力扯出來,舉到小葛眼前搖晃著,口氣很嚴厲:“還嫌不夠刺激是吧?!上次在凱賓斯基,也是讓你負責處理沒用的文件,結果你把那么多紙一下子沖進馬桶,差點兒水漫金山!這次倒好,頭兒特意找商務中心借了碎紙機,又差點兒被你給報銷嘍,一次只能兩三張往里送你不知道?這么一大沓子,你可真行啊你。”
安吉拉那三個人都屏住氣息靜默不語,小葛卻著臉訕笑:“我這不算是偷懶,而是因為缺乏耐心,急性子,幾張幾張地碎得碎到什么時候才能完,有那么多更重要的工作等著我去干,我著急啊我,懇請合議庭在量刑時予以考慮。大副,銷毀文件這活兒可能有人比我更合適。‘安哥拉’你說對不對?”見大副和安吉拉同時對他豎起眼睛,小葛忙改口,“大副,要不下次我?guī)€盆兒來,咱把文件燒了得了,那樣毀尸滅跡又快又徹底。”
大副啐了一口:“呸!你是想讓我們給你‘有事燒紙’了吧?!”
頭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出來,正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大副望一眼頭兒,見頭兒對他使了個眼色,便把手里的那摞紙塞進小葛懷里不再搭理他,轉身走過去從書桌下面拽出一個大塑料袋,拎到沙發(fā)旁邊,先把茶幾上的五部手機推到一側,再從塑料袋里一共掏出五個方方正正的包裝盒,擺在茶幾中央,每個精美的盒子上都貼著一張黃色的便條紙。大副先低頭找了找,然后拿走其中一個,才對一直愣愣盯著他的四個年輕人說:“手機該換了,每個上面都標著名字和新號碼,各人挑各人的?!?/p>
“啊?!”四個人都同時驚訝地叫出聲來?!吧洗蝿偘l(fā)的,才用了三個月就換呀?”安吉拉滿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