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零的鬧鐘聲把我吵醒,我睜眼一看,天色才微微有點亮。床頭放了個鬧鐘,時間指向五點一刻。我的意識還有點恍惚,不敢相信時間才過了僅僅一夜,我昨夜的那個夢似乎很長,所經(jīng)歷的遠遠不止幾個小時。我記得風君子出現(xiàn)在夢中,也清晰地記得他走出教室,但后來的記憶卻有點模糊了。我不太清楚我是怎樣小心翼翼地和那個名叫“依依”的小女孩解釋她現(xiàn)在的處境以及過去的一切,我只朦朧地記得最后她撲到我的懷里哭泣了很久,淚水把我的上衣都打濕了。有眼淚嗎?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還好是干的。
我想起來風君子約我今天早上六點在市體育場門口見面。這是一個夢中的約會,難道會是真的嗎?風君子真的會在那里等我嗎?我去不去?只猶豫了片刻,我就決定還是要去!解開一切疑問的最好辦法就是真正去走一趟,如果風君子真的在等我,那夢中的一切就是真的!
我沒吃早飯,簡單洗了個臉就穿好衣服走出了校門。今天的感覺有點不一樣,我的身體和精神都恢復了正常,前幾天那種頭暈目眩的難受勁消失了,甚至覺得空氣很新鮮,還帶著一絲香甜味。我到體育場門口的時候,時間不遲不早正好六點,遠遠就看見風君子站在那里等我。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我,遠遠地對我打招呼道:“不要發(fā)呆了,快過來吧,昨天的夢都是真的?!?/p>
我有點木然地走了過去,甚至有點懷疑自己仍然在夢中未醒,站在風君子面前有很多話想問,卻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沉默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依依真可憐!”
風君子看著我,淡淡地回答:“天下誰不可憐?這個柳依依,死的時候只有十三歲。她父親五十年代從美國繞道中國香港回國,戰(zhàn)爭時期一直宣傳教育救國論,戰(zhàn)爭結束后也回到家鄉(xiāng)身體力行做了蕪城中學的校長,是個很受人尊敬的學者,只可惜死于小人之手。他死后,老婆孩子也走了絕路。不要問我怎么知道的,其實學校的檔案館里有,蕪城中學的校史上也記載了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