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維還說,他許諾過,要護自己周全。水墨不是小女孩了,她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件多虛幻的事情??伤哿耍才铝?,沒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人不能體會,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在冷兵器橫行的戰(zhàn)場上活下去有多難,明明生不如死,可又不甘心放棄生命。
身心疲憊的水墨真的很想相信那個許諾,如不是那赫蘭人突然冒出來把自己掠走,如不是顧邊城毫不猶豫地想要射殺自己,如不是他放棄追擊……水墨忍不住苦笑著看向那個曾“調(diào)戲”過自己的男人,他的出現(xiàn),是許諾的開始還是終結(jié)呢?
那男人笑瞇瞇地看了一眼水墨,心里不禁微微一頓,這個小白臉雖然塵污滿面,但那雙清亮的眼睛卻仿佛會說話一樣。他直直地看著自己,沒有驚慌,更沒有祈求,更多的是無奈吧,但又不是那種認命的無奈。
男人忍不住笑了,這小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有意思,城哥那邊一定出了什么事,竟然讓這小子被赫蘭人抓走了。該怎么把他弄回來呢?男人想著,能想出那樣的辦法來,這小子決不是一般的賤卒,決不能留給赫蘭人……
“你是誰?”被手下保護在中央的異眸赫蘭人朗聲問。對面的男人收回目光,懶洋洋地說:“要你命的人?!贝蟛糠趾仗m戰(zhàn)士顯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他們只是怒目圓睜地死盯著敵人,唯有那個面色冷峻的赫蘭戰(zhàn)士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哈哈--”異眸赫蘭人卻不以為意地一笑,“借用你們中原人的一句話,我刀下不死無名之鬼,你不會連名字都沒有吧?”“有是有,”那男人對于赫蘭人的嘲諷毫無放在心上,“不過你不用知道了,赫蘭巴雅,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足夠了!”
水墨一愣,赫蘭巴雅?她忍不住側(cè)頭看了一眼那有著異色雙眸的赫蘭人。他的表情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是那抹掛在嘴邊的笑意沒有了,對面的男人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微微一笑,“我記得巴雅在赫蘭語里是第二位的意思,身為赫蘭的大王子,怎么會取了這個名字……”話音未落,水墨就看他身形如閃電般一側(cè)身,他身后那些一直戒備著的驃騎戰(zhàn)士立刻張弓搭箭,亮出兵刃,赫蘭戰(zhàn)士們也毫不示弱刀刃相向,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水墨就看見那個阿七緩緩扭回了身,她忍不住暗吸了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他的牙齒映著刀刃的寒光顯得越發(fā)潔白。伸手拿下口中的匕首翻看了一眼,阿七嘴角一扯,“喂,還你!”匕首帶著風聲射了回來。
赫蘭巴雅忍不住叫了一聲:“蘇日勒!”面目冷峻的赫蘭戰(zhàn)士沒想到那人的手勁這么大,又這么準,話音剛落,匕首已到了眼前。他只能迅疾地一歪身,就覺得匕首擦著他皮帽飛了出去,咄的一聲插入了路旁的松木里,整個匕身幾乎全部沒入到樹干里,而他皮帽上象征著勇者身份的貂尾緩緩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