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像老鷹抓小雞那樣，一舉抓住了趙懷恩。讓警察感到稍稍意外的是，趙懷恩吞吞吐吐地交代完強迫小孩乞討的事情后，神情還是很慌張，警察憑直覺這里有問題。

警察于是分成兩撥，一撥采取強烈攻勢，進一步查問趙懷恩，威懾他老實交代，不要隱瞞；另一撥讓張老三指認趙懷恩退還給他的小孩，原來就是那個特別瘦小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叫小蓮。

警察讓小蓮暗地里悄悄認了認趙懷恩，小蓮點點頭。警察耐心地詢問小蓮跟著趙懷恩后的生活。小蓮說，她在趙懷恩手上時，經(jīng)常被他逼迫，在半夜里躺在馬路上裝死。

警察驚疑地問："裝死？"小蓮肯定地點頭。

"那你裝死的時候趙懷恩自己干啥呢？"

小蓮一下子哭起來，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警察于是再回過頭來，逼問趙懷恩，"你讓小蓮半夜裝死干的什么勾當？小蓮全都說了，要不要讓她給你講一遍？"

趙懷恩一下子臉色煞白，大口喘氣，問道："我要是主動交代了，還算自首不？"警察說："那要看你交代得徹底不徹底，不過你要是不說，其實我們也都掌握了，現(xiàn)在是給你機會。"

趙懷恩于是開始交代。趙懷恩最初是園區(qū)一個工廠的操作工，后來偷了廠里的東西被開除，開始在街上瞎混，兜里沒錢的時候就去偷。一次無意中碰到了張老三，張老三為了賣孩子賺錢，就像當初孫虎子跟他吹噓時那樣，忽悠趙懷恩買孩子乞討，于是趙懷恩把剛偷來的錢買下了小蓮，逼迫小蓮為他乞討。小蓮一個人討得不多，趙懷恩就經(jīng)常讓小蓮餓肚子。一次，小蓮在馬路上餓暈倒了，有個好心人路過，扶起她來問，是不是餓的？小蓮點點頭，那個好心人就掏出十塊錢，讓小蓮去買餅吃。趙懷恩看在眼里計上頭。他白天讓小蓮乞討，到深夜就在偏僻之地，與小蓮躲在馬路綠化叢里，伺機搶劫。當遠遠看見下班單身女工，騎著電動車過來，周邊又悄無人影時，他就讓小蓮躺倒在慢車道中間。有的人只是奇怪地看兩眼，然后猶豫一下就走了，趙懷恩會罵一聲"真他媽的沒素質(zhì)！"也有人會停下車喊幾聲，"小妹妹怎么啦？"這時候，趙懷恩會突然從綠化帶里沖出來，搶掉那人身上的包就跑，小蓮也乘機逃跑。大多數(shù)人都不敢追，小部分人追了兩步喊了兩聲也就作罷。

趙懷恩靠此手段，成功地搶劫了好幾次。他很謹慎，每次作案后，都要仔細留心觀察風聲，包括電視新聞，他知道，現(xiàn)在的電視對于偷搶兇殺之類的事情報道得最起勁了。待等到?jīng)]有任何動靜，他再盤算下一次動手計劃。他為自己的冷靜從容感到滿意。

然而，大約在四個月前，在蓮湖路上的那一次，卻出了意外。

那次，照理觀察下來，那個地方非常理想，路北邊是森林公園，南邊是寬闊的綠化帶，隔河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工廠。馬路很寬闊，慢車道與機動車道之間有一米寬的綠化隔離帶。附近沒有小區(qū)，行人不多。一到深夜，車輛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