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瓊在訪師學武途中聽人說:“少林棍、武當劍,男子練功去少林,女子學劍上武當?!彼敛贿t疑的爬上武當山,在白云觀找到了人稱“白衣劍仙”的謝琳霖,要拜她為師。“白衣劍仙”得知她的身世后,沉吟了足有半個時辰對她說:“孩子,不是我不肯收留你,而是我的功夫有限,你還是另訪名師去吧。”陸佳瓊以為她是怕惹火燒身不肯收自己為徒,便跪在地上不肯起來?!鞍滓聞ο伞狈銎鹚f:以我現(xiàn)有的功夫最多只能教會你防身和對付一兩個人,而你的仇人不僅數(shù)量多而且個個兇狠殘暴,到時誤了你報仇事小,害你丟了生命事大。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你可去大鵬山找到“冰霜老母”拜她為師,你別看她貌不驚人卻是當今天下女子中武功第一人,她老人家若肯收你為徒,憑你的仇敵多么厲害你也能將他們鏟除。停了一下“白衣劍仙”又說:不過此老表面冷若冰霜,輕易不肯收徒,這就要看你的緣分了。
對了!此老尼肯定是“冰霜老母”無疑,她不愿亮明身份收自己為徒一定是覺得自己心意不誠。陸佳瓊想到這里翻身而起,來到老尼門口跪在地上。此時已近三更,初春的深山老林凄風苦雨,牛毛似的細雨漂到身上冰冷冰冷浸透骨髓,從山谷口吹進來的賊風在樹木間竄來竄去,越竄越不安份,越竄越是有勁,竄著竄著便野性大發(fā),刮得滿山的樹木楠竹發(fā)出海嘯般的怒吼聲,中間夾著各種野獸因受驚而發(fā)出的嘶叫聲,令人毛發(fā)聳然,膽戰(zhàn)心驚。陸佳瓊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跪了個一多時辰渾身便像篩糠似的顫抖不已。她想反正老尼也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時候來跪的,不如先回房去到被窩里暖和暖和等到天快亮時再起來跪也不遲,就在要爬起來的一剎那她意識到自己這是一種軟弱的表現(xiàn),如果連這么一點苦都吃不了,還怎么能練就一身本領報全家的血海深仇?于是她又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等待老尼起來。
“嗨!你的心思我已知道了,離天亮還早著呢,快回房里睡覺去吧,免得凍出病來,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遍T縫里傳出了老尼的聲音,黑燈瞎火的,她連門都沒開如果不是武功高人又怎么會曉得自己跪在門口呢?
陸佳瓊連想也沒想,回答說:“您若不答應收我為徒我就不起來,一直跪到您答應為此?!?/p>
“連我說的話你都不肯聽,我還敢收你為徒嗎?”
“我聽,我聽!這么說你答應收我為徒了?”
或許是連續(xù)幾個月的奔波實在太累了,或許是因老尼答應收她為徒心事終于了了,陸佳瓊這一覺睡得很香很甜,醒來時已日上三竿早就過了吃早飯的時刻。她打開門只見一小尼站在伙房門口沖她咧嘴一笑說:“你起來了?啊呀!你脫了男裝變回女兒身,好漂亮喲。師父說你累了不讓我們叫醒你。她們都到前面打坐念經(jīng)去了。你快吃飯吧,免得飯菜涼了不好吃。”
陸佳瓊打量了一下,見這小尼姑不過十二、三歲年紀,穿著一件略顯肥大的灰色葛麻道袍,星眸柳眉,兩個酒窩勻稱地嵌在鼻梁兩旁,水靈靈地十分可愛。她笑著走過去拉著小尼姑的手問:“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有多大了,是什么時候到庵堂里來的?”
“我原名叫齊凰,今年12歲半。我和金鳳都是半年前師傅從人市上買回來的,金鳳比我還小兩個月?!毙∧峁谜f,“師傅說她年紀大了,怕‘觀音堂’香火失傳,到人市上花錢將我倆買回來跟她學經(jīng)參佛當尼姑。她給我取法號惠敏,金鳳的法號叫惠納。姐姐,你也是上山來當尼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