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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瞧,這一大家子 (2)

李鴻章傳:一個英國記者四十年中國生活札記 作者:(英)約翰·奧特維·布蘭德


此時,一位安徽籍的在翰林院任職的人士便推薦了李鴻章,使其成為一批擁有遠大政治前途的官員中的一個。倘若這些資料所記載的內(nèi)容都是真實的,那么在為帝國軍隊從地方征募兵源的過程中,李鴻章和他那位死于1856年的父親還是作出過相當大的貢獻的。一種得到眾人共同認可的說法是,正是在曾國藩的引導下,他們二人才作出以上種種作為的,而且他們募兵所用的經(jīng)費也是由省當局為其提供的。當然,我要說明的是,以上觀點純粹是基于現(xiàn)代證據(jù)用推理的方式得來的,那些現(xiàn)代證據(jù)顯示出1855年的時候,李鴻章就在合肥的司庫辦事處供職,為的是賺取用以養(yǎng)家糊口的薪俸。在任職期間,李鴻章的諸多舉動令這一地區(qū)的治安官對他頗為關注。在向上級所陳的報告中,這位治安官盛贊李鴻章是一個前程遠大的不可多得的官員。于是他的父親就憑著這份報告,多次謁見曾國藩。當然,最后的結果也是令人滿意的。曾國藩這位身兼學者與軍人雙重身份的大人物,大力贊揚李鴻章的文學風格和書法造詣。就這樣,這位年輕的翰林院編修就此棄文從武。無論他接受此任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不過這些都切切實實地為他日后的事業(yè)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英國的讀者應該會留意到,以中國當時的情況來看,僅僅接受過傳統(tǒng)教育的民事官員倘若不具備經(jīng)驗就想擔任較高的軍事職務,特別是當這個民事官員需要承擔一些對外條約的談判、一個錢莊的經(jīng)營管理抑或是保護一條大河等任務時,他們就會表現(xiàn)得同樣無知,同樣愚昧。實際上,這樣的一個官員已經(jīng)承擔了整個官僚階級需要具備高級技術的全部事務。在他們眼中,這位官員可以說是具備超凡的能力,他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可是在英國,這種情況恰恰相反,政治家和輿論更傾向讓內(nèi)閣大臣去處理那些需要高級技術才能夠完成的任務。因此,對于李鴻章能夠從一個江蘇省的軍隊文書被迅速提拔為帝國軍隊的指揮統(tǒng)帥的原因,實在是缺乏足夠的證據(jù)予以有效的論證。

不過,卻有充足和可靠的證據(jù)表明,李鴻章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輕易地就獲得了曾國藩的青睞,從而得到了晉升的機會,只是因為他身上那種勤奮和杰出的品質。李鴻章不僅在軍事方面獲得了提升,在民事政務部門里也同樣獲得了提拔。1857年,他接到了浙江省代理審判官的任命書,而僅在兩年后,他又被提拔為福建道臺( 事實上他并未任職于此 ),最后在1862年,他成為江蘇巡撫,也正是在此任上,他的外交藝術在上海獲得了迅速的提升,使其具備了勝任外交事務的廣闊視野。1860年,借助和華爾的關系,他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對歐洲的戰(zhàn)爭方法進行研究上,也是在此時期,他的聰明睿智使得他真正認清了外國軍事的優(yōu)勢在哪里。而英國和法國正是利用了這樣的軍事優(yōu)勢輕松突破了帝國的北方防線,順利包圍了北京。

在中國,有兩個有趣的傳說就是關于這一時期李鴻章的事業(yè)發(fā)展的。倘若從名副其實的角度來看,宓吉先生無疑是一位真正的權威人物。1901年,距離這位總督辭世不久,我們就可以從其所發(fā)表的文章中,看到他率先相信并宣傳了這兩個傳說。他聲稱,其中一個傳說證明了李鴻章之所以能夠成功地鎮(zhèn)壓太平軍的真正原因。那就是他曾經(jīng)以一名俘虜?shù)纳矸菰谔教靽能姞I中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他巧借文書之職的便利條件,控制了太平軍里某位不識字的頭領,從而能夠讓自己死里逃生,還順便熟悉了整個太平軍的軍事建構和領兵方法。這個傳說也許是真實可信的,當然它也可能只是東方國家虛構的一個離奇的故事。就李鴻章這個傳說本身而言,虛構的目的也常常是為了掩蓋歷史真相。對于這件事,我們不曾在任何官方記錄中看到,因而,我們今天不能對此傳說進行任何結論性的反駁。不過縱然他曾做過太平軍的俘虜,那么那段時間也一定相當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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