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先是抨擊了一下社會,又探討了一下男女關(guān)系。李昱泉跟少年時代一樣,話雖然不多,反應(yīng)卻很敏捷。相比之下,林喬則顯得笨拙了許多,那種逗趣的話他根本講不來,即便講也要想一會兒。更多的時候他甚至沒辦法表達出他的想法,當然他還是聰敏的,但就是不擅長溝通而已。
不過也可能正因為如此,蔣蔣才會覺得他很誠懇,他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樸實與優(yōu)雅并存的氣質(zhì)。
蔣蔣一想到他,心里就是一陣暖意。
夜越來越深,蔣蔣和李昱泉不知喝了多少杯酒,一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于是匆忙結(jié)賬離開。馬爾代夫似乎沒有夜晚似的,依然到處是人,到處是歡笑聲。
回酒店的路上,李昱泉把襯衣脫下來給蔣蔣穿,自己則赤裸著上半身。他雖然胖了,但保養(yǎng)得卻還很好,隱約能看到腹肌。蔣蔣裹著他的襯衣,能感受到他還留在衣服上的溫度,不知怎的就覺得曖昧了。
到了蔣蔣的房間門口,蔣蔣把衣服脫下來還給李昱泉,李昱泉接了過去,卻并不動,只是把衣服隨意地搭在肩膀上,雙眼凝視蔣蔣。蔣蔣低下頭去,因為她沒有辦法跟他對視,因為她始終都害怕自己會想起什么。其實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但之前的一切,卻都歷歷在目。
蔣蔣輕聲說:“時候不早了?!?/p>
李昱泉會意,伸手將她凌亂的頭發(fā)捋到耳朵后面,說:“放心,我不會挖別人墻腳的,不過蔣蔣你的確是變化很大。”
“怎么?”
“說不清楚。”李昱泉攤了攤手,看表情并非是想調(diào)戲她。蔣蔣自己也明白,她這幾年的時光不是白過的,變化當然是有,而且她的變化都是朝好的方向去,從當年那個單純的少女變成了敏銳的社會動物。這個世界就像一片草原,棲息著各種各樣的野獸,只有時刻保持警覺,才能讓自己不受傷害。
但也許……也許她根本不應(yīng)該對李昱泉有所防備是不是?有防備,就說明她在怕,怕,就說明她還是無法釋懷。
是這樣的吧?蔣蔣輕聲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