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眼前的這種狀況?!本儆米齑矫蛑约旱暮?,“主要是他們說的那些話——不是關于紙牌,而是關于手術什么的?!彼胍饕宦?,“真見鬼,這兩個孩子中的一個為什么要干掉醫(yī)生呢?我跟你講,我不喜歡?!?/p>
“這一點我想我們在召集他們來之前已經(jīng)討論過了?!卑@绽餆o奈地聳聳肩。
“是的,我知道,”老人情緒低落地說,“可是——天哪,真不知該怎么說。越想越糊涂,假如真是兩個孩子中的一個是兇手,怎么才能把這一個挑出來呢?如果他們自己不說的話——”
埃勒里憂慮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光亮?!斑@件事情中倒是真有一些令人感興趣的地方。即便他們當中的一個認罪——這當然是最省力氣的結(jié)局——你不認為這也是給美國最好的法官出了個難題嗎?”
“什么意思?”
“你看,”埃勒里說,“假如弗朗西斯就是我們要找出來的那一個,而且他也認罪了,而朱利安只是在弗朗西斯的支配下,被迫出現(xiàn)在犯罪現(xiàn)場,被宣告無罪,我們證實,朱利安也確實沒有犯罪動機,未參與犯罪,那么弗朗西斯將被審判,也許會被判死刑。”
“天哪!”警官呻吟道。
“我知道你也考慮過這種情形。弗朗西斯被審判,被判死刑;而整個過程中可憐的朱利安是被迫的,他忍受著極度的精神上和生理上的痛苦,最終會被赦免,起碼不會判死刑。他是特殊情況下的無辜的犧牲品。外科手術嗎?現(xiàn)代科學——起碼在約翰·澤維爾醫(yī)生以外——還沒有可能對這種類型的共用主要器官的連體雙胞胎進行成功的分離。結(jié)果會怎么樣,無辜的也和有罪的一起服刑。而外科手術已不可能。怎么辦?法律說犯了死罪的人應該被執(zhí)行死刑。我們執(zhí)行還是不執(zhí)行?對一個執(zhí)行對另一個不執(zhí)行,顯然是不可能的。那就不執(zhí)行?顯然于法于情都說不過去。唉,這是個什么案子呀!不可抗拒的力量遭遇不可逾越的障礙?!卑@绽飮@了口氣,“我倒真想看看接手這個案子的精明強干的律師們——我敢打賭,他們這回算是碰上了自有刑法以來難度最大的案子……還是聽聽你的,警官,你對下面將會發(fā)生的事發(fā)表一下看法吧?!?/p>
“讓我清靜一會兒,好嗎?”他父親嘟囔道,“你總是提這種最難回答的問題。我怎么知道?我是上帝嗎?……下個星期的今天,我們都到瘋?cè)嗽壕埤R吧!”
“下個星期的今天,”埃勒里陰郁地說著,抬頭望望可怕的天空,使勁想舒服地喘口氣,“看來我們都會變成冷灰?!?/p>
“是啊,在自己性命難保的情況下還一門心思管別人的事,這的確有點兒不夠聰明,”警官說,“還是進去吧。我們還是得耐著性子,仔細梳理,做我們能——”
“這是什么?”埃勒里突然說道。
“你說什么?”
埃勒里三步并做一步躍下陽臺,站在車道上仰望著陰沉的夜空。“那聲音,”他慢慢地說,“你沒聽見嗎?”
那是一種似有若無的低沉的轟鳴聲,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
“的確有,”警官叫道,也來到空地上,“我想這是雷聲吧!”
“在這可怕的等待之后,該不會——”埃勒里的聲音最后小得聽不見了。他們抬頭仰望的面孔是暗夜中兩個希望的亮點。
當陽臺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他們也沒有轉(zhuǎn)頭。
“這是什么?”澤維爾夫人叫道,“我們聽到……不是打雷吧?”
“太好了!”福里斯特小姐尖聲大笑,“如果是打雷的話,那就是要下雨了!”
轟轟的聲音越來越大。奇怪的是那聲音越來越有質(zhì)感,好像是金屬發(fā)出的撞擊聲。
“我以前曾聽說過這樣的事,”福爾摩斯醫(yī)生高聲叫道,“一種反常的天氣現(xiàn)象?!?/p>
“怎么個反常法?”埃勒里問時,還在仰望天空。
“在特定的空氣條件下,有大面積森林大火的地區(qū)也會形成云帶。上升氣流的潮濕空氣凝結(jié),然后就是我讀到過的那種情況:火被它自身造成的云雨撲滅!”
“謝天謝地!”惠里太太顫抖著聲音說。
埃勒里突然把頭轉(zhuǎn)向眾人。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陽臺的欄桿邊——一排仰起來的臉——每張臉上都充滿著希望,只有卡羅夫人的臉上是一種意識到危險的恐懼。如果真的要下雨,火被撲滅,通訊聯(lián)系恢復……她緊緊抓住兒子的肩膀。
“先不要慶幸吧,惠里太太,”埃勒里冷冷地說,“我們都弄錯了。這不是打雷。你們沒看到那邊的紅光嗎?”
“不是打雷?——”
“紅光?”
他們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看到黑壓壓的天邊有一閃一閃的紅色在快速地移動。
那所謂的雷聲正向箭山的峰頂逼近。
那實際上是馬達的轟鳴聲,閃動的紅光是飛機的夜航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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