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臭蛋用下巴指指秦山原,“他們都說他有?!?/p>
秦山原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就逗他:“我要有,它在哪兒?”
臭蛋理直氣壯地說:“不知道!”
“別跟著瞎搗亂,臭蛋,”孫伯讓要接過他的包,“明天到干爸家看?!?/p>
臭蛋不松手:“我今晚就要看!”
他媽還在喊。孫伯讓火了,一把搶過包:“你要不回家,明天你也別想看!”
臭蛋慢慢松開包,一個勁兒地在褲子上擦手,半天終于磨磨蹭蹭回家了。秦山原看著臭蛋的小影子打了個哈欠?!盎厝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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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伯讓的一面白墻讓秦山原吃驚。毫無必要地又大又白。猜猜做什么用?孫伯讓問。秦山原說,銀幕。孫伯讓放聲大笑,到底是秦老師,整個扎下沒人往這上頭想,都說他頭腦壞了,涂一面空蕩蕩的白墻。孫伯讓順手拉上了窗簾,兩層,外面是紅的,里面黑色。
秦山原說:“你有放映機?”
孫伯讓沒說話,打開一個立柜的鎖,拉開門的時候秦山原看到一臺依然嶄新的老式放映機。孫伯讓把放映機抱出來,放好,裝上膠片,把臺燈的光擰到最小。咔嗒咔嗒聲響起,一個光圈打到白墻上。膠片開始轉(zhuǎn)動時,秦山原忍不住湊上去,十五年沒摸了,心癢手也癢。孫伯讓按住他的肩膀,說:
“坐下。他們都奇怪,為什么我村長也不干了。都整這玩意兒了,這東西多有意思啊!”
遞給秦山原一根煙。那電影秦山原沒看過,也沒聽過,翻譯過來的名字叫《夜歌》。電影放到一半,節(jié)奏慢下來。之前是一個女人紅杏出墻,接著是漫長的復仇,丈夫把情敵捆在床上,用盡方式折磨他的神經(jīng),不讓他休息,一個晝夜后,情敵瘋了。
“好玩嗎?”孫伯讓問,又遞給他一根煙。
“抽不動了。”秦山原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