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皮說：“這煙挺貴的，你好歹稍微品品可以嗎？”

我“哦”了一聲，這才注意到他丟給我的是一包軟中華，想仔細抽一口“品品”時，才發(fā)現(xiàn)因為剛才抽得又快又猛，煙已經(jīng)著到了過濾嘴。

徐衛(wèi)東有些不耐煩地嘆了口氣，嘖了下嘴說：“你要是來復命的，就開始吧，你要是來扯別的，就別浪費我的時間和煙。”他說完點了一支煙看著我。

“我是來復命的?！蔽野咽掷锏膱蟾孢f給他。

他二話沒說打開就看。此時的我像一個交了考卷等待成績的孩子，屏住呼吸，不停地用余光瞄他的臉色，顯然，又是徒勞，我還是沒有從他的臉色上，猜測出他心思的萬分之一。

“嗯，”他認真地看完后，說，“你的報告，比我了解的情況更加詳盡?！?/p>

見到他如此冷靜，沒有絲毫我所預計的狂風暴雨的影子，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投洹?/p>

他又說：“我的總結是，你們在這次任務中勇敢、果斷、不怕犧牲，尤其是鄭勇，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這次你們吃虧吃在經(jīng)驗上，這也有我的責任在里面，對形勢預估不夠，希望你能在這次任務中總結經(jīng)驗教訓，今后不要再吃同樣的虧。”

他低頭想了想，又說：“我的意見就這些了，你還有什么問題？”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變得陌生的徐衛(wèi)東，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若不是他低沉的聲音和眼神中的銳利，我會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只是長得像徐衛(wèi)東的另外一個人而已。

我第一反應是他剛才一定話里有話，可在仔細結合他的表情，回味了一遍那番話之后，我又找不到任何挖苦或諷刺我的痕跡。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遞給我一支煙，看著我點燃，語重心長地說：“還有很多任務等著你去執(zhí)行，沒有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那些與你并肩作戰(zhàn)并犧牲的戰(zhàn)友，會愿意看到你一跟頭栽在這里，就再也起不來。你將要面對的敵人也會越來越兇險，但你最大的敵人永遠是你自己，為此你可能會窮盡一生的勇氣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