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到不可思議的事實帶來的惶惑和恐懼將她瞬間擊中,她幾近崩潰。驀地閉了眼,她心頭刺痛到麻木。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都讓人無法接受。
眼前鐵證如山,她所有的爭辯都已無任何作用。
“如何,無話可說了?方才你還砌詞狡辯,說什么出身名門,最懂得禮儀廉恥……哈哈,真是可笑!”東方濯大笑出聲,充滿了自嘲的心痛。
他平生最恨欺騙,枉他對她一見鐘情,千方百計讓父皇下旨賜婚,卻萬沒料到在大婚之日會招來這樣一個笑話!那看似完美無瑕的女子竟然如此下賤不堪。他覺得自己蠢到極點,復(fù)又恨恨道:“來人!拿紙墨筆硯,本王要休了這個賤人!”
冷風(fēng)掃了進來,刮在女子裸露的肌膚上。她的心,此刻比臘月間的三尺寒冰還要冷。
蓮兒直沖進來,驚慌失措地將她攬在懷里,急忙攏緊那殘破不堪的衣衫,試圖蓋住裸露的肌膚。她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凝視著她的主子,再看向臉色陰郁的靜安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黎蘇木然地坐在地上,臉色平靜得讓人害怕。蓮兒看著這樣的她,嚇得哭出聲來,她卻依然沒有反應(yīng),只是微微抬眼,掃了一眼那些用鄙夷目光看著她的下人們,還有那個說要休了她的男人,然后,她冷冷地笑了。
東方濯沒看到她的笑容,徑直走到桌旁奮筆疾書,字跡潦草,怒氣沖天。寫罷,他抓起休書向一旁的主仆二人扔去。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她拾起休書,竟然站了起來,沒有看一眼,艱難地走到東方濯的面前。
東方濯這時候正在氣頭上,見她走近,以為她必要求饒,冷哼一聲,不屑地撇過頭,卻忽略了她唇邊的一絲冷笑,正越來越深,越來越冷。
身體里被撕裂的痛楚依然清晰,她高高地抬起下巴,用審視的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這個英俊卻冷酷的男子,眼中沒有溫度,也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她只是那樣淡淡地冷笑著,一字一字,緩緩說道:“靜安王,休得好!像你這樣的男人……今日你不休我,他日我也必會休你!”
“你!”東方濯驚怒回頭,似是不敢置信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黎蘇又道:“靜安王東方濯,希望將來我們之間再無任何牽扯!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她聲音不大,卻冷靜得可怕,帶著冰一樣的寒氣,字字釘在他的心上。東方濯心底一震,難掩痛怒,瞪著她,想像之前那樣呵斥她,卻吐不出一個字。這樣驕傲決絕的黎蘇,明明心里很痛,面上卻那么平靜,他仿佛不曾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