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未及兩個時辰,又踅將來王婆門首簾邊坐的,朝著武大門前。半歇,王婆出來道:“大官人吃個梅湯?”西門慶道:“最這前后的文字將西門與王婆互以欲擒故縱法勾搭描寫得非常生動。但這都是《水滸》中原有的,尚未顯出本書創(chuàng)作者的功夫。好!多加些酸味兒?!蓖跗抛隽藗€梅湯,雙手遞與西門慶。吃了將盞子放下,西門慶道:“干娘,你這梅湯做得好,有多少在屋里?”王婆笑道:“老身做了一世媒,那討得一個在屋里!”西門慶笑道:“我問你這梅湯,你卻說做媒,差了多少!”王婆道:“老身只聽得大官人問這媒做得好,老身道說做媒?!蔽鏖T慶道:“干娘你既是撮合山,也與我做頭媒,說頭好親事,我自重重謝你。”王婆道:“看這大官人作戲,你宅上大娘子得知,老婆子這臉上怎乞得那等刮子!”西門慶道:“我家大娘子最好性格。見今也有幾個身邊人在家,只是沒一個中得我意的。你有這般好的與我主張一個,便來說也不妨。若是回頭人兒也好,只是要中得我意?!蓖跗诺溃骸扒叭沼幸粋€倒好,只怕大官人不要?!蔽鏖T慶道:“若是好時,與我說成了,我自重謝你。”王婆道:“生的十二分人才,只是年紀大些?!蔽鏖T慶道:“自古半老佳人可共,便差一兩歲也不打緊。真?zhèn)€多少年紀?”王婆子道:“那娘子是丁亥生,屬豬的,交新年恰九十三歲了!”西門慶笑道:“你看這風婆子,只是扯著風臉取笑!”說畢,西門慶笑了起身去。
看看天色晚了,王婆卻才點上燈來,正要關(guān)門,只見西門慶又踅將來,徑去簾子底下凳子上坐下,朝著武大門前只顧將眼脧望。王婆道:“大官人,吃個和合湯?”西門慶道:“最好!干娘放甜些?!蓖跗胚B忙取一鐘來,與西門慶吃了。坐到晚夕起身,道:“干娘記了帳目,明日一發(fā)還錢。”王婆道:“由他!伏惟安置,來日再請過論。”西門慶笑了去,到家甚是寢食不安,一片心只在婦人身上。當晚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