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道國道:“這個是那里大姐?”婦人道:“這個是咱新買的丫頭,名喚錦兒。——過來與你爹磕頭!”磕了頭,丫頭往廚下去了。
老婆如此這般,把西門慶勾搭之事,口氣如敘述一樁做成的好生意。
告訴一遍:“自從你去了,來行走了三四遭,才使四兩銀子買了這個丫頭。
但來一遭,帶一二兩銀子來。第
二的不知高低,氣不憤,走這里放水,被他撞見了,拿到衙門里,打了個臭死,
至今再不敢來了。大官人見不方便,許了要替咱每大街上買一所房子,教咱搬到那里住去?!表n道國道:“嗔道他頭里不受這銀子,教我拿回來,休要花了。原來就是這些話了?!?/p>
恍然大悟后,并無憤慨之情。大有“受之無愧”之態(tài)。
婦人道:“這不是有了五十兩銀子。他到明日,一定與咱多添幾兩銀子,看所好房兒。也是我輸了身一場,且落他些好供給穿戴。”
韓道國道:“等我明日往鋪子里去了,他若來時,你只推我不知道,休要怠慢了他,凡事奉他些兒。如今好容易撰錢,怎么趕的這個道路!”老婆笑道:“賊強人,
一個自覺“輸身”賺錢,一個切囑“休要怠慢”,真是一對賣肉的最佳拍檔。“你還不知老娘怎樣受苦哩!”一句話里有西門慶多少變態(tài)的性虐待狂為。
倒路死的!你倒會吃自在飯兒,你還不知老娘怎樣受苦哩!”兩個又笑了一回。打發(fā)他吃了晚飯,夫妻收拾歇下。到天明,韓道國宅里討了鑰匙,開鋪子去了,與了老馮一兩銀子謝他。俱不必細說。
一日,西門慶同夏提刑衙門回來。夏提刑見西門慶騎著一匹高頭點子青馬,問道:“長官,那匹白馬怎的不騎,又換了這匹馬?倒好一匹馬,不知口里如何?”
巴不得一問。欲驕且謙。
西門慶道:“那馬在家歇他兩日兒。這馬,是昨日東京翟云峰親家送來的,是西夏劉參將送他的。口里才四個牙兒,腳程緊慢多有他的。只是有些毛病兒,快護槽踅蹬。初時著了路上走,把膘息跌了許多;這兩日,才吃的好些兒了?!毕奶嵝痰溃骸斑@馬甚是會行。只好長騎著每日蹗街道兒罷了,不可走遠了他。論起在咱這里,也值七八十兩銀子。我學生騎的那馬,昨日又瘸了,今早來衙門里來,旋拿帖兒問舍親借了這匹馬騎來了。甚是不方便!”西門慶道:“不打緊。長官沒馬,我家中還有一匹黃馬,
見縫插針。欲收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