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襄吳國在徐州被南詔國一舉殲滅四十萬人,奪去了上百個城池,眼看都城上安就要不保,于是一夜之間,襄吳國派出了幾十個使者出使南詔,這才和南詔國簽訂了停戰(zhàn)和約。
和約的內(nèi)容屈辱無比,黃金還在其次,除了殺掉在戰(zhàn)爭中無比英勇的上將軍趙起,將首級奉上,還要讓襄吳國派出兩名公主去做南詔君王的妃子。
襄吳國只有一位公主。為了不違反和約,皇帝只好下詔,要求挑出一名貴族女子臨時封為公主,一起送往南詔。
哥哥眼睛通紅,如一頭猛獸:“你可知道,皇上下詔的時候,宗室、門閥、朝臣、望族一概退避三舍,生怕將自家的女兒給挑了去?”
“我知道,沒有人想去和親!”我苦笑了一聲,“襄吳國在三十九年前、十九年前也有向西北的樓蘭、匈奴派送過和親公主,但那時國力強(qiáng)盛,和親的性質(zhì)更傾向于聯(lián)盟,哪里像這次的和親,是這樣懦弱的一種妥協(xié)?”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站出來,說你想被冊封公主,去南詔和親?”這句話幾乎是被哥哥吼了出來。
我只覺滿心無力,哀聲道:“我這樣做,是為了重振洛家!你看看那些權(quán)貴,哪一個像我們洛家這么窩囊?”
九年前,因為朝堂上有奸臣彈劾,洛家上下獲罪,我也因此流落街頭,九死一生。后來洛家雖然平反了冤屈,但是地位大不如從前。
自我主動要求和親之后,一夕之間,皇恩浩蕩。父親因為九年前便已亡故,被追封為晉侯。遠(yuǎn)在靜云寺的母親,被加封為晉國夫人。叔父官升兩級,拜御史大夫,而哥哥則從一名默默無聞的領(lǐng)軍頭目,連升三級,一躍升為將虞候。
我甘愿犧牲此生,讓洛家重振家風(fēng)。
哥哥愣住,半晌才道:“你竟然這樣想。”
他眼神空茫,緩緩地坐下:“溪云,我本以為我洛鶴軒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沒想到卻要靠女人才能飛黃騰達(dá)……多可笑!”
洛家靠女人求榮,可襄吳國不也是靠女人保全嗎?
除了哥哥,沒人覺得這是一件可笑的事。
哥哥眉眼中流露出戚色和不忍。他將那只烏木盒子打開,取出一個錦包,一層一層地地揭開,露出一根羊脂白玉梳。